第5章
第5章
蘇眠停下步子,回頭看向蔣麗華,聲音淡淡:“蘇夫人,還有甚麼事嗎?”
蔣麗華臉上神色幾經變換,最後嘆息一聲慈愛地對蘇眠道:
“眠眠,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離家幾天也不給家裏捎個信,我跟你爸都很擔心你,今天回家嗎?”
蘇眠好笑地看向惺惺作態的蔣麗華,那天趕自己出家門時可不是這樣的。
“蘇眠,你霸佔了湘湘二十二年的位子,她在外面喫的苦本該是你受的,可你卻享用着屬於她的一切富貴。
如今湘湘回來了,你再待在這裏我怕會影響湘湘的心情,你走吧。
念在你叫了我二十二年媽媽的份上,這是一百萬,夠你一輩子喫穿了,以後別來找我們。”
幾日前決絕的話還猶言在耳,蘇眠這會只覺得諷刺。
她嗤笑一聲,語氣疏離帶着自嘲:
“蘇夫人健忘沒關係,我卻替你記着呢,你說讓我出了蘇家的門,再也不要打着蘇家的名聲行事,也不要來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我遵守了,今天來也不是爲了你們,蘇夫人這會兒是又要認我這個鳩佔鵲巢的前女兒了?”
蔣麗華臉色一白,訕訕陪笑道:“你這孩子,那天是媽媽情緒激動,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蘇眠避開蔣麗華伸來的手,神情淡漠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無父無母,身份卑微,不配當蘇夫人的女兒。”
說罷,在蔣麗華不知所措時下巴微抬,朝後方道:“你女兒在那裏呢,快去吧,你再跟我說會兒話,她都該哭了。”
蔣麗華一怔,回頭看去時果真看見蘇湘站在幾步之外紅着眼眶,委屈害怕地看着她。
“湘湘…”
蔣麗華急忙轉身回去哄她,蘇眠看在眼裏,眸底染上濃濃的落寞。
蘇湘僞裝出來的性格溫軟可人,和她過於強硬不屈的脾氣全然相反,也更懂得如何討人喜歡。
向來對她嚴厲苛責的蔣麗華,如今對上蘇湘,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樣了。
她抬頭對墨禹洲道:“我們走吧。”
“嗯。”
墨禹洲瞧見她眼底的落寞心口微微發澀,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剛走了幾步後又停下,輕捏蘇眠軟軟的手道:
“等我一下。”
墨禹洲長腿一邁往蔣麗華身邊走去,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從西裝內兜掏出一張空白支票,兩三下寫好一串字後遞給蔣麗華。
聲音沉冷譏諷:“蘇夫人以一百萬斷絕了二十二年的母女情,實在果斷。
這是兩千兩百萬,我替我太太百倍還了蘇家的養育之恩。以後再見,麻煩叫她墨少夫人。”
墨禹洲的聲音傳進在場每個人耳中,包括剛剛接完電話錯過一場好戲的蘇眠前哥——蘇宴亭。
蘇宴亭攔住蘇眠的去路,蘇湘回來的時候他正在國外跑業務。
聽說蘇眠不是他的親妹妹,而親妹妹找上門時,他火速處理完手上的事趕回來,還是晚了一步。
他這兩天有找過蘇眠,但所有聯繫方式都被她拉黑了。
今天是蘇家和墨家正式宣佈聯姻的日子,儘管他對家裏這種臨時換人的做法有所微詞,但他是蘇家的男人。
他只能先做好一個兒子一個兄長該做的事,讓蘇湘風風光光訂婚。
他本來打算過了今天去找蘇眠的,但沒想到她會自己過來,還是以墨禹洲妻子的身份。
蘇宴亭眉頭蹙着,沉聲問道:
“眠眠,你這些天都在哪裏,爲甚麼要拉黑我?”
蘇眠抬眸看向眼前的人,這個哥哥對她還算不錯,所以這會兒她臉上的笑真誠了幾分。
只是說出的話依舊疏離。
“小蘇總,抱歉啊,我是想着既然要斷,就要斷得乾淨,我再霸着你這個哥哥的關心,對你親妹妹不好。”
“你這是甚麼歪理,她是我妹妹,你也是,這有甚麼衝突的嗎?”
蘇宴亭嘆口氣,放柔了態度:
“聽話,別鬧了,你跟爸媽置甚麼氣,在這裏等等,我一會兒忙完帶你回家。”
蘇眠躲開他抓來的手,躲進剛好走來的墨禹洲懷中。
“拿開你的髒手。”
墨禹洲高大的身軀隔開兩人,他眼神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
若是之前,他是蘇眠的哥哥,他不會有此敵意。
但現在他就是個外男,休想挨蘇眠一下。
“大公子,你跟眠眠...怎麼會在一起的?”
墨禹洲摟着蘇眠的腰身,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大半身子,兩人站在一起體型差格外曖昧。
他垂眸不屑地看向蘇宴亭,冷聲道:
“我和我太太的事,好像不需要跟你一個外人解釋吧?”
“我是蘇眠的哥哥!”
蘇宴亭的強調換來墨禹洲一聲嗤笑:“現在不是了。”
說罷,墨禹洲直接帶着蘇眠上車離開,沒留給外人一個眼神。
蘇宴亭看着漸漸開走的邁巴赫,眼眸沉沉。
“媽,你們做事太沖動了。”
...
蘇眠手肘撐着車窗,出神地望着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在想甚麼?”
放在膝頭的手被一隻乾燥灼熱的大掌握住,蘇眠回過頭來看向他,眸光帶着探究。
“我在想…你爲甚麼會選擇我,以你的條件,甚麼名媛千金都娶得,爲甚麼會是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呢?”
她說自己一無所有時帶着自嘲意味,墨禹洲不喜歡聽,長臂一伸將人提着坐到自己腿上,懲罰的吻隨之落下來。
蘇眠推拒不開,被迫承受了一個綿長霸道的吻,還是墨禹洲見她快要喘不上氣時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蘇眠這會兒哪還有心思考慮這男人的想法,眼尾微紅眸子裏水光瀲灩地嗔瞪他一眼。
聲音甜膩而不自知,“你幹甚麼這麼用力?嘴都親疼了~”
墨禹洲眸色幽深,漂亮的喉結滾了滾啞聲道:“墨太太認不清自己如今的身份,作爲你的丈夫,我有責任罰你。”
“我怎麼就認不清了?”蘇眠無語反駁。
墨禹洲抬手用指腹輕輕刮過蘇眠泛着水光的眼睫,帥得過分的臉上笑意不明。
“你是我墨禹洲的妻子,以後把這個身份給我焊在身上,甚麼一無所有之類的話,我不想再聽,否則…”
蘇眠對上他深邃的眸子莫名後背一緊,下意識接話道:
“否則甚麼?”
“否則,我會讓你下不來牀。”
耳畔響起的輕語點燃了兩人之間的溫度,蘇眠瞪大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墨總,您的禁慾冷漠人設呢?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