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云溪珩回了自己的臥房。
牀頭的字畫格外顯眼,那是當初燕時瑤親手爲他畫下的自畫像。
“來人,把這些撤下來全部燒掉。”
他淡淡地吩咐,眼裏沒有半點不捨。
侍從驚地瞪圓了雙目:“駙馬,這些都是您平日裏最喜愛的,燒掉會不會太可惜了?”
云溪珩搖了搖頭:“不可惜,這些字畫都過期了。”
“是……”
侍從不明白這些字畫爲甚麼會過期,但看到云溪珩如此堅定,他們也只能照辦。
搬了一個大火盆放到中間,他們依依不捨地把一張又一張的字畫放進去燒燬。
“還有這些,也一併燒了。”
正當侍從還在心存僥倖,希望雲溪珩能回心轉意時,他又拿出了一沓信毫不猶豫地往火盆裏面扔。
連同燕時瑤當初親手雕刻的木偶,上元寺裏辛苦求來的同心結……
當全部物品都燒成了一堆灰燼時,他忍不住流下了幾滴淚珠。
“駙馬!”
門外突然傳來驚慌的呼聲,云溪珩把眼淚擦乾,又恢復了平日的端莊穩重:
“何事如此驚慌?”
侍從小跑進來跪在地上,就連聲音都在顫抖:
“駙馬……司安公子胃病犯了,公主殿下說您懂醫就不必勞煩外面的大夫,讓小的來請您過去把脈。”
云溪珩還未發話,他身邊的侍從就憤憤不平道:
“豈有此理,哪有讓駙馬替男寵把脈的道理!”
“無妨。”云溪珩理了理衣袖,他強忍着心痛起身:“司安公子是殿下最珍視的男子,殿下既然看得起我,那我去就是了。”
他吩咐侍從帶上藥箱,再次往燕時瑤房中走去。
一路上聽了無數丫鬟小廝的竊竊私語。
“司安公子進府才三個月就這麼受公主重視了,看來駙馬的地位要不穩了。”
“可不是嘛,自從殿下失憶就再也沒寵幸過駙馬了……”
云溪珩停下腳步,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
“這麼愛議論,不如跟我一起去公主殿下面前議論個夠?”
“奴才不敢,求駙馬原諒。”
幾人立馬跪在地上苦苦懇求,云溪珩給了他們一記冷眼,甚麼都沒說便越了過去。
去到燕時瑤臥房,云溪珩又看到了揪心的一幕。
她如視珍寶地抱着司安,眼裏盡是呵護。
細看她的脖頸,還有着重重的歡愛痕跡。
看到云溪珩進來,燕時瑤馬上顯露出急色:
“你總算來了,快幫我瞧瞧司安有無大礙。”
她精緻的眉眼多了幾分愁色。
“司安家世貧苦,從小就落了胃疼的毛病,你務必要好好醫治他。”
云溪珩淡淡地嗯了一聲,他上前把指腹搭在司安手腕上認真診斷。
片刻後,云溪珩收了回來:
“司安公子無事,他只是餓着了纔會胃疼,公主殿下可以放心。”
“怎麼會沒事,司安他剛纔分明疼到了不行!”
燕時瑤劍眉微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難不成是你妒忌司安受寵,才故意謊報病情?”
“我不會也不屑如此。”云溪珩脣線緊抿:“若是公主殿下不信,大可找別的大夫過來替他診脈。”
“好,本公主這就派人去請別的大夫!”
她黛眉緊擰,眼裏充滿了對云溪珩的不信任。
直到一刻鐘後,新請來的大夫當衆宣佈,司安胃病嚴重需要開方調養,否則會危及生命。
燕時瑤頓時滿腔怒火,她抄起桌上的硯臺直接往云溪珩頭上扔去:
“本公主就猜到是你謊報病情,你可真是狠毒!”
鮮血從傷口迸出,順着他的腦袋滑落,看起來觸目驚心。
可燕時瑤還是覺得不解氣,她指着云溪珩吩咐:“你到院子裏跪上兩個時辰,給司安賠罪。”
“他的脈象真的沒有問題……”
云溪珩咬着脣爲自己辯解,可燕時瑤甚麼也聽不進去,直接就命人把他拖了出去。
在臥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云溪珩看到司安朝自己勾起了脣角。
“你、真、笨。”他朝門外的云溪珩對着無聲的口型。
這場鬧劇是司安親自設計。
至於剛剛的大夫也是他花錢僱來演戲的。
二人早早就串通好,無論是何脈象皆報胃病嚴重,爲的就是治云溪珩一個善妒、謊報病情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