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清晨的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林梟與劉璞已經踏上了飛劍。兩道流光在雲層中穿梭，朝着魔剎宗的方向疾馳而去。
"閣主，這次去魔剎宗，真的有把握嗎？"劉璞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顯得有些擔憂。
林梟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穿透雲層，望向遠處那片終年不見陽光的山脈。魔剎宗就坐落在那裏，那是一片連飛鳥都不願停留的死寂之地。
隨着飛劍逐漸降低高度，幽暗山谷的輪廓漸漸清晰。怪石嶙峋的山壁上佈滿了猙獰的鬼面雕刻，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山谷入口處，一個身着黑衣的少女正等候多時。她就是圖圖，魔剎宗掌門鍾夏的貼身侍女。
"兩位請隨我來。"圖圖的聲音毫無情感波動，眼神空洞得令人不寒而慄。
沿着盤旋的石階往上，林梟注意到路兩旁佈滿了各種詭異的法陣。這些法陣散發着幽幽的光芒，彷彿隨時都會吞噬路過的生靈。
"這些都是護宗大陣，"圖圖機械地解釋道，"沒有邀請的人，踏上一步就會魂飛魄散。"
終於，在穿過幾道陰森的迴廊後，一座巨大的建築出現在眼前——這就是魔剎宗的修羅堂。
修羅堂內，一道傾城身影端坐在寒玉王座之上。鍾夏，這位魔剎宗的年輕掌門，一襲墨色長裙襯托出她絕美的容顏，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林掌門，別來無恙。"鍾夏的聲音如同寒冰，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
林梟微微一笑："鍾掌門風采依舊。"他注意到，修羅堂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壓抑的氛圍與鍾夏的氣場完美融合。
"來人，上茶。"鍾夏輕揮玉手，圖圖立即端上一壺幽藍色的靈茶。
"這是''寒月幽魂茶''，"鍾夏淡淡道，"聽說林掌門最近動作不小，不知可有興趣與本座分享？"
林梟接過茶盞，輕輕品了一口："確實清香撲鼻。說起來，最近江湖上倒是有些有趣的傳聞......"
他隨即講述了一個關於神隱教暗中收購靈石的故事，話裏話外都在試探鍾夏對靈石爭奪戰的態度。
鍾夏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林掌門此言差矣。神隱教的舉動，恐怕不止於此吧？"
兩人你來我往，話中有話，都在小心試探對方的底牌。整個大殿的氣氛越發凝重。
"鍾掌門慧眼如炬。"林梟放下茶盞，臉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容，"不瞞你說，這次來訪，確實另有要事相商。"
鍾夏微微抬眼，那雙如寒星般的眸子直視林梟："哦？林掌門但說無妨。"
"最近風擎閣確實需要一些特殊資源......"林梟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鍾夏的反應，"尤其是一些煉器材料。"
"有趣。"鍾夏冷笑一聲，纖纖玉指輕叩扶手，"據我所知，風擎閣近日已經花費巨資採購了大量資源。林掌門，你這是在玩甚麼把戲？"
林梟不慌不忙："鍾掌門多慮了。風擎閣雖小，但也不至於拿這種事開玩笑。這次所需的資源，對我們雙方都有莫大好處。"
"是嗎？"鍾夏站起身來，長裙曳地，"那不如說說，你們最近到底在搗鼓甚麼？爲何要大量收購靈能核心？"
林梟心中一凜，沒想到鍾夏已經掌握了這麼詳細的情報。但他面上不動聲色："鍾掌門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想必也明白這些資源的價值。"
"林梟！"鍾夏聲音陡然變冷，"你別跟我打馬虎眼。風擎閣近來的舉動太反常，如今又來找我藉資源，你不說清楚，我憑甚麼相信你？"
整個修羅堂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連一旁的劉璞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林梟面對鍾夏的質問，不急不緩地整理了下衣袖："鍾掌門，你我都清楚，這次的靈石爭奪戰不同以往。神隱教明顯有備而來，他們不僅暗中收購靈石，更派出大量探子打探各派底細。"
"所以呢？"鍾夏眯起眼睛。
"所以，"林梟站起身，緩步走向大殿中央，"我建議魔剎宗和風擎閣結成同盟。"
這句話一出，整個修羅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圖圖都微微睜大了眼睛。
鍾夏冷冷一笑："林掌門，你覺得我會相信風擎閣突然示好的背後沒有陰謀？"
"陰謀？"林梟搖頭輕嘆，"鍾掌門，你太聰明反而鑽了牛角尖。神隱教的實力你我都清楚，若是讓他們在這次爭奪戰中得勢，對誰都沒好處。"
"那你倒是說說，"鍾夏的聲音帶着一絲譏諷，"爲甚麼非要選擇和我魔剎宗結盟？"
林梟轉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鍾夏："因爲只有魔剎宗，纔有實力與神隱教抗衡。更重要的是......"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我這次準備的底牌，正好需要魔剎宗的配合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哦？"鍾夏終於來了興趣，"甚麼樣的底牌，需要我魔剎宗配合？"
"這個嘛......"林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暫時還不便透露。不過我可以保證，這絕對是神隱教始料未及的手段。"
鍾夏的眸子忽明忽暗："林梟，你覺得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能讓我相信你？"
"相不相信在你，"林梟語氣突然變得認真，"但我可以用風擎閣的名譽起誓，這次合作，魔剎宗必定能獲得超出預期的收益。"
鍾夏冷笑："風擎閣的名譽？就憑你們這個三流宗門......"
"三流宗門？"林梟打斷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鍾掌門，你未免太小看風擎閣了。要不是有把握，我又怎會貿然來訪？"
這番話說得強硬，卻又不失分寸。鍾夏神色微動，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老狐狸。
"那好，"她忽然話鋒一轉，"我倒要聽聽，你準備開出甚麼條件？"
林梟微微一笑："很簡單，我需要一批靈能核心和部分煉器材料。作爲交換，在靈石爭奪戰中，風擎閣會配合魔剎宗對付神隱教，而且......"
他特意停頓了一下："爭奪到的靈石，除了三階靈石，魔剎宗可以優先挑選。"
"呵，"鍾夏嗤笑一聲，"就這些？林掌門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一個三流宗門的承諾，值得我魔剎宗付出如此代價？"
"我還沒說完，"林梟不慌不忙，"除此之外，我還可以給鍾掌門一個意外驚喜。"
"甚麼驚喜？"鍾夏追問。
林梟神祕一笑："等到爭奪戰那天，鍾掌門自然就知道了。我只能說，那將是一場改變整個修真界格局的表演。"
鍾夏陷入沉思。她凝視着林梟，試圖從這個老狐狸的表情中看出破綻。但林梟的笑容如同溫玉，平和而不露痕跡。
良久，鍾夏終於開口："你要多少資源？"
"三百枚上品靈能核心，外加一批煉器材料。"林梟報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你！"鍾夏猛地站起，"這麼多？林梟，你莫不是在耍我？"
"我說過，"林梟依然保持着從容，"這些資源會帶來超乎想象的回報。鍾掌門，你應該很清楚，我林梟做事向來有分寸。"
鍾夏重新坐下，冷冷道："如果你敢耍花招......"
"如果我敢耍花招，魔剎宗隨時可以將我們風擎閣從修真界除名。"林梟爽快地接過話頭，"不過，我倒是有個小小的請求。"
"說。"
"這批資源，我希望分三次交接，"林梟豎起三根手指，"每次一百枚核心加上相應材料。第一批今日就要，其餘兩批三天之內送到。"
鍾夏眼神一凜："這麼急？"
"時間緊迫啊，"林梟嘆了口氣，"爭奪戰在即，準備工作不能耽擱。"
鍾夏站起身，在大殿內來回踱步。片刻後，她突然停下："好，我答應你。不過......"
她轉身盯着林梟："我要加一個條件。"
"洗耳恭聽。"
"我要派人駐紮在風擎閣，監督這些資源的使用。"鍾夏的語氣不容置疑。
林梟眉頭微皺："這恐怕不妥。"
"怎麼？"鍾夏冷笑，"做賊心虛？"
"非也，"林梟搖頭，"只是我這次準備的手段確實需要保密。不過......"
他略作思考："可以讓圖圖小姐每日來風擎閣巡視一次，如何？"
鍾夏望向一旁的圖圖，後者微微點頭。
"可以，"鍾夏重新坐回王座，"不過林掌門，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這次合作出了差錯，或者讓我發現有甚麼貓膩......"
她沒有說完，但話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鍾掌門放心，"林梟拱手一笑，"這次合作，必定讓魔剎宗滿意。不過......"
他話鋒一轉："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又有甚麼條件？"鍾夏眉頭微蹙。
"不是條件，"林梟臉上突然露出慈祥的笑容，"只是看鐘掌門年紀輕輕就掌管魔剎宗，讓我想起了自己的侄女。不知道......"
"叫你一聲大侄女，不過分吧？"
此言一出，整個修羅堂的溫度驟降，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圖圖驚得後退一步，劉璞更是冷汗直冒。
鍾夏的臉瞬間陰沉下來："林梟，你找死？"
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她身上爆發，整個修羅堂都在顫抖。然而林梟卻依然保持着那抹慈祥的笑容，彷彿完全感受不到這股S意。
“還有上次的約定呢？老狐狸！你不會忘了吧！”鍾夏怒目瞪着林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