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牢房裏的燃燒着的火堆正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映襯着沈行舟俊美妖冶的臉跟着忽明忽暗,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虞晚的心跳如鼓,不知對方到底是甚麼想法,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的繼續遊說:“雖然小女身上沒有你們想要的證據,可是,那指使山匪的幕後之人,卻並不知道啊。”
“大人只要留着小女,那些人勢必會擔心小女將東西先給了大人您,所以,他們定會馬上再對小女下手,從而露出馬腳。”
“如此一來,大人不是就能來一個甕中捉鱉嗎?所以,活着的小女,肯定比死了的可利用價值要高多了,大人您說呢?”
虞晚說完,有些緊張的看向了沈行舟,心裏也沒底。
這沈行舟行事我行我素,從來不講任何規則,任何人入了這個詔獄,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虞晚可不想承受這詔獄的刑罰,她的嘴可沒多硬,一打怕是就要招了......
想了想,虞晚不知沈行舟的想法,便繼續的解釋着道:“至於李響之事......是有神祕人將這消息透露給小女知曉的,小女不知對方是甚麼人,當時情況緊急,便死馬當活馬醫,卻沒想到竟是真的。”
“除了李響以外,那人還給小女透露了另外一個消息,興許對大人有用?”
虞晚說的話也算是真假參半。
那情報系統她自然不能說出來,但情報系統給的那些情報,她卻是不吝於分享。
至於神祕人到底是誰,就由得沈行舟慢慢猜去了。
沈行舟聽到這兒,終於有了一些反應,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虞晚的雙眸,似乎要穿透她的靈魂一般。
半晌,沈行舟才伸出手,替虞晚將落在她臉上的碎髮撩到了耳後。
冰涼的手指不小心蹭到了虞晚的肌膚,凍得虞晚不由得顫慄。
沈行舟卻無所覺一般,帶着和煦的笑,如慈悲的佛子一般問道:“神祕人啊......虞小姐倒是說說看,神祕人還告訴了虞小姐甚麼?”
虞晚不知對方到底是信了還是沒有信,卻也不敢討價還價,只能道:“今日的那些山匪可是來自黑山寨的?”
“虞小姐怎會反問本官呢?”
沈行舟輕笑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但潛在意思便是在問,你既是知道那麼多他都不知的消息,何必又問他這些?
虞晚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那佛口蛇心,心裏罵了幾百遍,面上卻是賠笑着道:“今日的山匪都被大人您盡數屠盡,但總有漏網之魚,且還是條大魚,大人儘可派人去一趟黑山寨,黑山寨的大當家還在寨子裏。”
“只要抓到那個黑山寨的大當家,興許就能問出一些線索,對於大人而言,絕對有用,您說呢?”
情報系統裏,有一條說過,那黑山寨的大當家被困在那茅廁裏......咳,雖然有些味道,但能留下條線索,對於沈行舟而言,總歸是有用的吧?
想到這兒,虞晚又有些鬱悶,她的這個情報系統,除了播報了一通所謂的情報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無論是甚麼系統任務,還是甚麼積分商場之類的獎勵,似乎統統沒有。
最重要的是,便是這情報也只是隨機播報,無法指定。
總有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感覺。
虞晚心裏罵着那情報系統,雙眸卻是緊緊地盯着沈行舟,眼裏帶着幾絲希冀和討好。
就在虞晚這口氣都要等得散了的時候,沈行舟突然拔出了一旁的長劍。
“鏘”的一聲,寒光乍現。
虞晚嚇得尖叫着閉上眼,嘴裏卻是沒忍住的大罵起來:“沈行舟!你無情!你無理取鬧!你心狠手辣!你就是瘋子啊啊啊啊!”
“哐當”一聲。
伴隨着虞晚的尖叫和謾罵聲,耳畔一道勁風掠過,掀起了她的一縷髮絲。
瞬間,虞晚只覺得自己的雙手一鬆,垂落了下來。
感覺到沈行舟竟只是給自己鬆綁,虞晚的臉色一下就從白轉青,由青轉紅,再從紅繼續轉回煞白。
虞晚抬眸,就對上了沈行舟那雙帶着幾絲戲謔的眸。
虞晚沒忍住的狠狠地嚥了口唾沫,腦子都沒有身體動作快,二話沒說,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一隻手抱住了沈行舟的大|腿,另外一隻手伸出三根手指:“沈大人,小女的意思是,小女願爲沈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半個時辰後,虞晚被送出了詔獄。
她站在詔獄門口,看着雨後放晴的天,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可能是第一個從詔獄裏全須全尾出來的人?
虞晚不敢多想,連忙提着裙襬就往虞府跑。
她如今可半點兒也不想要再待在有沈行舟在的地方,太嚇人了。
詔獄前,聽雨站在沈行舟的身後,望着虞晚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羣,有些好奇的衝着沈行舟問道:“大人,就這麼放虞小姐走了?”
沈行舟的手指輕輕撥弄着手裏的佛珠,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意味深長道:“虞永清一世清明,爲人剛直,長子虞淮竹素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稱,次子虞淮瑾自小經商就頗有天賦,即便三子虞淮武癡傻,但年少時其習武天分卻也驚豔衆人......”
沈行舟說道這兒的時候,轉動着佛珠的手停了下來,望着虞晚離開的背影,眼裏滿是審視之意:“可偏這虞家四小姐,卻如此貪生怕死,倒是另類,若虞永清知道他的女兒這般沒骨氣,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聽雨站在一旁聽着自家主子的感慨,卻依舊是沒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不過好在,沈行舟也沒打算讓聽雨猜,只是拍了拍聽雨的肩後,吩咐道:“你親自去盯着虞晚,虞淮竹在大牢,虞淮瑾失蹤,本官猜測,給虞晚遞消息的或許就是這個虞淮瑾。”
“大人是懷疑那虞大人留下的那些人貪墨的罪證,真正是在虞淮瑾身上?”
實在是虞淮瑾失蹤的時間太過於湊巧了一些,難保不是得到了消息後,爲避免被牽連,及時隱匿了起來,伺機再行動的。
如此看來,那賑災款的貪墨罪證,在虞淮瑾這能獨當一面的虞家次子身上的概率,比在一個甚麼都不會的閨閣女子虞晚身上的概率要大多了。
聽雨想了想,又問:“那黑山寨......”
“聞風今日該是回來了,也該動動筋骨了。”
虞晚按着記憶,終於在傍晚之時,趕回了虞府。
虞府前圍着許多百姓,在指指點點的不知說些甚麼。
虞晚也沒在意,尋思着大概是因便宜爹貪污一事,惹了民憤。
她沒多想,直接就推開了人羣,踏上臺階。
可這腳才抬起,就聽一道道拔刀聲響起,隨即一聲厲喝響起:“滾開!京畿衛辦事,閒雜人等不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