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地尋食

我十三歲就跟着師傅走南闖北，大浪淘沙幾經生死，最窮的時候我在死人嘴裏搶過喫食，最富的時候擁有金陵市整條靈寶街。

我曾盜過皇陵大墓，潛過南海龍墟，捉弄過大戶人家的姑娘，也玩過不諳世事的雛兒。

從南到北，江湖百態，從東到西，三教九流。

毫不誇張的講許多人一輩子的經歷也比不上我這一二十年來的精彩。

各位如有興趣，不妨搬來板凳聽一聽，一位羊倌的江湖見聞。

我叫吳求，出生在黑江省一個名叫吳家盤的小山村。

常言道靠山喫山靠水喫水，吳家盤附近崇山峻嶺少有良田，因此家家戶戶的男勞力都靠開山運石爲生。

十歲那年我爹開山時不小心被山坡滾落的巨石砸中，等將巨石挪開的時候我爹已經被砸成了肉泥。

那個年代一個靠着爺們兒餬口的女人家要想帶着孩子度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轉過年我娘便在媒人的介紹下嫁給了我後爹。

剛開始後爹對我很好，噓寒問暖關切備至，可自從我娘給他生了兒子後他對我的態度是急轉直下。

後來我才知道他對我的好都是裝的，我娘當初怕我受委屈就跟他說不再要孩子，正是因爲看到他對我如此上心我娘才鬆了口，豈料這一口鬆口把我徹底推入了火坑。

三年間我被他毒打不下百次，身上的淤青不算，光是燙傷留痕的煙疤就有二三十個。

除我之外我娘也經常被他毒打，每次醉酒後他都會用麻繩將我娘拴在院中拴牛羊的立柱上，扒光衣服就抽出皮帶死命抽打。

一邊打還一邊罵我娘是沒人要的賤貨，說要不是他我們娘倆早就已經餓死了。

每次見我娘被打我心頭都在滴血，可我不敢管，我知道如果我要是敢多說一句後爹就會將滿腔怒火宣泄到我身上。

終於在十三歲那年我離開了家，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知道了人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靠不住。

從我離開家的那天我就暗自發誓，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欠我娘倆的要百倍償還！

離家後我輾轉多日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那時年紀小，雖說上過幾年學可甚麼都不會，就算是給餐館端盤子人家都嫌我個矮。

找不到生計就沒飯喫，兩三天不喫飯那是常有的事，無意間我發現田間地頭的墳圈子裏經常有給死人上貢的貢品。

人要是餓的走不動道哪還有閒心管甚麼忌諱，從那之後我就一邊尋生計一邊在墳圈子裏找喫食。

那日我在城裏轉了一天都一無所獲，天黑時餓得兩眼直冒金星，走路都晃盪。

就在我有些撐不下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荒地上立着一座墓碑，墓前擺放着三碟貢品。

看到碟碗裏供奉的饅頭和蘋果我簡直比見了自己爹孃還要親，撲到墳前就大口吃了起來。

可沒想到剛喫到一半我就聽到身後墳地裏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剛開始我以爲自己是餓的出現了幻覺，可仔細一聽身後真有動靜！

這旁邊皆是荒地墳圈，哪來的水聲，難不成我吃了供奉的東西死人不願意了！

瞬間我嚇得一哆嗦，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

我嚥了口唾沫壯着膽子回頭一看，墳圈子還在那，也沒見甚麼不乾淨的東西，但嘩嘩的拍水聲還是響個不停，靠近一聽聲音好像是從墳地裏面傳出來的！

這些日子我雖然喫過不少貢品，也在墳圈子睡過覺，可從來沒遇見過這麼邪性的事兒。

登時我就將手裏喫剩的半個饅頭放回到碟碗中，撲通一聲跪下開始磕頭。

磕了三五個頭後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眼前墳包一側竟然有水珠噴濺出來。

藉着皎潔月色看去，墳包上竟然有一個拇指般粗細的土洞，那水聲正是從這土洞中傳出。

那時雖說年紀小可好奇心卻是鼎盛，我從旁邊荒地上撿起一根木棍，朝着土洞就捅了進去。

剛捅了沒兩下土洞突然塌陷，緊接着我就看到黃泥之下好像有甚麼東西在不斷遊動，從體型來看就跟蛇差不多。

好奇心驅使下我用木棍將那東西往外一挑，頓時嚇得魂不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