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寧家女兒時,裴以期有過一段北洲人人羨慕的婚事。
直到她酒鬼的親生父親將她認領回去,她那向來對她關懷備至的未婚夫檀硯絕坐在車裏,高高在上到甚至不願意下來一步。
“你已經不是寧家獨女,不會還指望我履行那毫無價值的婚約吧?”
他將她送的袖釦扯下來,像丟垃圾一樣丟出窗外。
北洲中人得知他的態度,個個對她避如蛇蠍,裴以期甚麼都沒了,從雲端跌落沼澤。
七年後,爲生存,她毅然去了他身邊做祕書。
他依舊高不可攀,而她另有男友。
酒窖裏,她剛開一瓶酒,他虛靠在牆上,容貌絕倫,神色平靜,“甩了他,跟我。”
她微笑,“檀總,你喝多了。”
“......”
他還沒開始喝。
他只是,已經壓抑不住身體裏那隻名爲嫉妒的獸。
雪肆意降落,漫天潔白。
瘦弱單薄的少女倉皇地踩着雪往前奔跑。
烏青糟塌單純面容,鮮血從她的袖管流淌下來,一滴一滴砸進厚雪中,留下一路印跡。
髮絲濡溼凝成冰水淌進領口,刺骨寒意穿透她的身體。
少女等到麻木發抖。
終於。
傭人剷雪,黑色的豪車從寂靜的南園開出來。
她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拍着車窗,乾裂的脣瓣滲出血,似枯萎的玫瑰長出最後一分生機。
“檀硯絕,你說過的,不管發生甚麼事你都會護着我......”
車窗降下,雪粒子被風裹挾着散落車裏,朦朧了少年過於絕色的容貌。
他筆直而矜貴地坐在後座,姿態高不可攀,薄脣勾起一抹不屑。
“你已經不是寧家獨女,不會還指望我履行那毫無價值的婚約吧?”
“沒了檀家,沒了寧家,你還真是一副活不下去的可憐樣。”
車子揚長而去。
傷痕累累的少女終究不支地倒在雪地裏,身下滲出大量鮮血,血染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