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荒野,破敗的浮沉館,不見天日的潮溼木屋。
“我要帶着你們一起下地獄!啊!金漫!金漫!”男人歇斯底里的叫聲,像一根被摩擦到極致斷掉的金屬絲,帶着絕望和悲憤。
是誰?是誰在如此悲痛的呼喚她的名字?
金漫睜開眼睛想要看個清楚的時候,聲音卻戛然而止。
拜這聲音所賜,在進入這幅身體的第七日,金漫第一次這麼清醒的打量周圍。
屋內四壁徒然,地板上黑紅斑駁,空氣裏噁心的潮腐氣味,讓她劇烈的咳嗽起來。這是人呆的地方嗎?很快,腦海裏浮現出關於這裏的信息讓金漫大喫一驚。
她本是天乾國鴻王府的嫡長女,能承襲爵位的大郡主。自兩年前父母去世後,便生了怪病,被祖父金盛送到這座皇家醫院浮沉館,也再沒有走出過這裏半步。
金漫摩挲着起身,扶着牆走了沒幾步就沒了力氣,腿軟的靠着門口坐了下來。
這幅身體瘦小的不似十三歲的姑娘,頭髮和指甲都毫無光澤,顯然在這兩年內受了很多苦。
從千金郡主成了混喫等死的廢人,這個和她同名的郡主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變故?又和她此次的任務有何關聯?
大概是午時到了,有人從門上的小洞丟進來半個窩頭,咣噹一聲砸在鐵碗裏。
金漫身體虛弱,對窩頭也不感興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朦朧中,一隻枯瘦的手,從門上的小洞伸了進來,動作熟練的取走窩頭。
金漫翻了個身,她空間雖然受損,但還有一些食物和藥品,還不需要爲了半塊窩頭和人發生爭執,默默調理着內息。本不想再理會,卻沒想到枯爪子居然扒拉開門栓,一個瘦高個男人貓着腰鑽進屋子,幾步到了她的跟前,滑膩貪婪的目光猶如實質,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彷彿要看出個洞來。隨即,那隻枯瘦的爪子竟然扯開了她的衣帶,摸了過來。
幾乎是同時,金漫從空間裏摸出一把匕首,狠狠扎進枯爪子。瘦高個發出一聲哀嚎,捂着鮮血淋漓的手,快速跑了出去。
雪亮的匕首映出金漫的雙眸,黑沉如暮靄夜色,白淨得毫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