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桐城溫度極高,空氣又悶又熱,午後時分天空陰雲密佈,風雨欲來。
桐城醫院,鍾沫夕既焦急又期待地在走廊徘徊,剛剛醫生打電話告訴她,顧維醒了。
三天前,她把他送進了手術室做腦部腫瘤切除手術,約好等他平安出來以後就去領證。
她做他的女人一年,從最開始只是單純生理上的需求,到後來發展爲心意相通,兩個人早就和普通的情侶沒甚麼兩樣了,那一紙情人合約已經形同虛設。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現在正在給他做更精細的檢查,確認沒甚麼大問題後,她就可以進去看他了,心裏有緊張,也有歡喜雀躍,腦子裏不斷演習着等會見到他的場景。
身後咯噠一聲響,是門把手擰開的聲音,她欣喜的轉過頭,笑容卻因爲醫生憂心忡忡的神色怔住了……
大約半小時後,鍾沫夕握着病牀門把手,猶猶豫豫不敢推開,因爲太用力,手指關節泛白,手背青筋突出,醫生的話在腦海裏迴響,“鍾小姐,根據我們的檢查結果判斷,由於腫瘤的壓迫對大腦神經造成了損害,顧先生他……他可能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
她不解,急忙追問道:“甚麼意思?”
“他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無論他丟失了哪部分記憶,也不會是關於你的那份,鍾沫夕咬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推開病房的門,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欣喜又興奮,“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醫生說再觀察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躺在病牀上的男人面容蒼白,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一張臉棱角分明,輪廓俊朗,鼻樑挺直,薄薄的嘴脣,眉頭微蹙,看着她的眼神滿是陌生和疑惑。
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強裝的笑臉再維持不住,愣愣地站在門邊不敢移動。
“你是誰?”冷漠的話彷彿一把刀凌遲她的心。
“居然問我是誰?”鍾沫夕強提一口氣,走過去坐在牀前,佯裝氣惱地瞪他,“等你病好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到底是誰?”他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語氣極其冷淡,警惕性十足,“陳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