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他的妻十年,這十年,她與他從貧賤到榮華,爲他生下嘉兒,爲他,只有十日可活。
如今,他另娶他人,便不要她了……
隆冬臘月,寒意徹骨。
跪了一夜的雙膝傳來刺痛,白汐的身子微微顫抖,手裏死死攥着一紙休書。
他不會那麼絕情的,她是他的結髮妻子啊……
喉嚨驀地湧上一股腥甜,她用力地嚥了下去。
一月前,溫知硯身中劇毒,這毒發作時,如百蟻噬心,痛不欲生。
她用祕術與他換了滿身毒血,這才保住他的性命,自己卻毒入心脈,就要死了。
須臾,丞相府的門開了,白汐眸光微亮,一盆水卻迎面潑了過來。
單薄的衫貼緊皮膚,涼水順着臉頰流進脖子裏,立刻結成了冰,針扎一般的疼。
有人緩緩走出,冷淡的嗓音殘酷如刀,劃在心上,剎那間鮮血淋漓:
“拿了休書,怎麼還不滾?”
溫知硯長身玉立,面無表情地盯着白汐,眼中沒有半分往日的溫情。
他的身旁依偎着一個女子,容貌嬌美,青絲披散,一身大紅色的嫁衣,深深刺痛了白汐的雙目。
永安公主,金枝玉葉。賜婚丞相,爲正妻。
白汐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深吸一口氣,艱澀地說,“夫君……不要趕我走,嘉兒還小,沒有娘在身邊,他會不習慣的。”
“你算哪門子的娘,”溫知硯冷哼一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煩與不耐,“休書已下,從今往後,丞相府與你沒有半分干係,滾出長安,永遠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