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喝了藥以後,敖辛身上有兩分回暖,人也感覺舒服了一些。
原來這丫頭叫扶渠,是伺候敖辛起居的貼身丫鬟。但現在主僕倆過得十分潦倒落魄,都住到了山上的寺廟裏。
聽說敖辛生了一場大病,久病未愈,家裏嬸母就做主抬她來寺廟裏靜養,說是得佛主保佑,說不定能夠痊癒。
又聽說敖辛生的這場大病,是源於冬日裏掉進了冰窟窿。
她是怎麼掉進冰窟窿的呢,哦,原來是爲了救她的妹妹琬兒,後來被妹妹踩着頭自個爬出了冰窟窿,而她卻因此沉下水裏,險些一命嗚呼。
本來再次醒來是記不得這些的,可一經扶渠提起,敖辛又隱隱綽綽感覺好似是有這麼一回事。
寺廟裏清靜,耳朵正常的人可以聽見前堂傳來的木魚聲。可敖辛她耳朵不正常啊,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陳年留下的耳疾還是落下水時被水震壞了耳膜在作怪。
總之扶渠要是想和她交流,必須大聲點說話。
於是前堂敲木魚的和尚師傅們,便能聽見後院傳來的扶渠義憤填膺的話語,如倒黃豆一般把家門醜事倒個乾淨。
佛堂裏的和尚手裏的木魚敲着敲着就停了下來,不知不覺被那大嗓門的說話聲給吸引了去。等回過神來,手裏的木魚聲繼續,嘴上連道兩聲“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小姐,四小姐心懷鬼胎的!她把小姐往水下拖,硬是踩着小姐爬出來,出來以後她又坐在塘邊不出聲不喊人,眼睜睜看着小姐在水裏掙扎,那分明是想要害死小姐的!”
扶渠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奴婢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還有那個楚氏,趁着侯爺軍務繁忙不在家,竟然把小姐發落到這寺廟裏來,說甚麼佛堂清靜利於靜養,後面就再也不管不問,別說送甚麼湯藥補品了,連多兩個僕人都不許帶!她分明也是想讓小姐自生自滅了的!”
敖辛聽了許久都不出聲,扶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神色莫測地看着扶渠,開口問:“你剛剛說,四小姐叫甚麼?”
扶渠不明所以道:“叫敖琬啊,小姐平時都叫她琬兒。小姐你是不是沒抓住重點啊,她叫甚麼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她想害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