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傅瓷性子隱忍,不爭不搶,換來的,卻是被親生父親挖心拆骨的結局。
她怨,她恨。
這天底下算計她的人,她都一筆一劃刻在心上。
若當重來一次,如何?
若得重生,定要屠盡天下負她人,舍了半條命也要爬上權利的巔峯!
妹妹欺她,毀之!
姐姐辱她,滅之!
弒女求安的父親,不要也罷!
人若來犯,必定毫不留情,殺之!
她笑靨如花,手段卻毒辣到讓所有男子皆對她退避三舍,但偏偏這承周唯一外姓王爺特立獨行,非要欽點她爲他璽王妃。
“我這人錙銖必較,陰險又記仇,若是嫁入王府,怕是王爺名聲要受損。”
“無礙,本王喜歡爲民除害。”
天雷滾滾,雨勢傾盆,承周野外的亂葬崗外狼嚎嗚咽聲一片。
若仔細分辨,還能隱約聽出刻意被壓低了的對話聲。
“快點,耽誤了時辰,國公饒不了咱們!”
“孫大娘,這三小姐好歹也是國公親生女兒,就這麼扔到荒郊野外,連個衣冠冢都不立,是不是太心狠了些?”
“要怪,就怪三小姐受不起這個福分!若是嫁了個尋常人家,倒也能安穩過一輩子,但與她有娃娃親的,可是當朝太子爺啊,那盯着太子妃位子的人多了去了,她一個沒了娘,又爹不疼的,能鬥過誰?行了,這地方太滲人了些,快走吧……”
腳步聲漸行漸遠,雨越下越大。
突然,一張草蓆裹住之下,纖瘦蠟黃的手臂動了動。
一道驚雷劈下,恰好將露了半截在外的臉照的慘白,傅瓷一動不動的睜着眼睛,任憑雨水衝進眼眶,將眼球洗刷出一片駭人的血絲。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起伏,她將與死人無異。
爲甚麼?
她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爲甚麼她的親生父親要置她於死地。
“阿瓷啊,不是爹不心疼你,只是如果你不死,那將來死的,就會是我國公府上下一百七十人,你就,權當做好事了吧。”
這是在將毒藥灌進自己嘴裏之前,父親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能殺死十頭牛的砒霜量,她能撐上一炷香就已經是奇蹟,用傅青滿常說的一句話,‘她傅瓷的命,硬的就跟塊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