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大雪紛飛的冬季,寒徹入骨。
金國的冷宮,真冷啊!
夏桑榆費力抬頭看着這樣陰沉沉的天氣,她僵硬的手指插在骯髒不堪的髮間捉着那數不清的蝨子;一隻凍得直打哆嗦的老鼠從她眼角掠過,呵呵,夏桑榆笑了!
從她嘴裏發出來的笑聲粗啞難聽,難以入耳,早不復十年前那般悅耳動聽,夏桑榆卻渾然不在意,笑得越發肆意張揚。
十年,她在冷宮苟延殘喘整整十年,試問,一個女人有幾個這樣的十年!蝨子與她爲伴,老鼠與她爲鄰。每到冬季,寒風入骨,她每一寸骨頭都是痛的,痛到極致,痛到麻木,痛到連呼吸都要壓抑的痛。
夏桑榆被從鄉野接回皇宮,夏桑榆很高興,興奮得幾宿都睡不着覺,她也成了有爹的孩子,她不是野種!
她也以爲以後再也不用受苦,不用再遭受責罵,不用被養父打罵,不用再餓肚子,不用再上山採藥摔得渾身是傷,不用再看母親受罪的模樣·····
可是呢?一切和她想象的不一樣,進了大夏皇宮之後,夏桑榆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卑微,多麼的登不上大雅之堂,最可笑的是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
那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公主們哪個不是貌若天仙,高貴大方,識文斷字,出口成章!
她是從卑賤的私生女成爲公主,誰又待見她呢,在那些人眼中,她是鄉巴佬,是野種,是私生女,是外來客,是永遠都見不得光的東西。
她可是大夏帝的親生女兒,是大夏的公主!那些人怎麼能那樣對她呢!她到後來才知道,無論她做得再好,再忍氣吞聲也換不來那些人一句好話,更是換不來那些人發自肺腑的歡迎。
一切都是她太天真了。
她後來才知道,原來皇帝對她的一些微薄呵護,只是讓她去全國和親,她是代替大夏第一美人夏羽仙去金國和親的替死鬼!
夏桑榆戰戰兢兢上了去金國和親的馬車。
她想也許在金國好好做個娘娘,再生個孩子,換回大夏和金國世世代代和平,那也是大功一件,到那時候大夏肯定會記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