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只有在陰雨天才能燒出天青色,正如蘇洛只有在逃避中才能活下去。愛情在她世界裏佔了全部的比重,然而偏偏正是愛情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即便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卻仍舊陰冷的顫抖:“如果我可以有選擇,我寧願不愛你。”
手術只有短短的七分鐘,但這對蘇洛來說卻漫長如萬年世紀,寒涼的儀器在她的體內急速絞動,一點點抽取那可憐的孩子脫離溫室。
冰涼的觸感穿透了她的身體,像是從中間撕裂開一般,疼的她將要窒息。
機器似乎因吸取胚胎而異常興奮,響聲不斷的加大,震的她頭痛欲裂。
額頭上瞬間冒出碩大的汗珠,順着她的輪廓流淌下來,掉落在她的髮絲中,浸溼了她身下的手術檯。
而這些痛苦都敵不過她心中的痛,敵不過紀凌南帶給她的痛。
他那帶着厭惡的表情,時刻浮現在她的眼前,似利刃也似岩漿,將她毀的一乾二淨。
從她記事起她便一直愛着他,可他的眼中心中,卻絲毫沒有她的位置。
即便兩人已經結了婚,也都是帶着濃重的憎怨。
隨後小腹處一陣劇烈收緊,那機器終於脫離了她的身體,卻已然將她掏空,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無助的閉上雙眼。
期間蘇洛悲痛欲絕的喊聲充斥了整間手術室,一刻沒有停過,手術室外的人卻充耳不聞,絲毫沒有憐惜之情,反而痛快的輕笑。
終於那哀嚎聲停了下來,醫生走了出來,諂媚般的走到紀凌南的身邊,與在手術室中冷漠的姿態判若兩人。
“解決好了嗎?”紀凌南側目而視,冷眼問道。
“紀總大可放心,都解決好了。”醫生像是邀功一般笑着說道,好像自己做了甚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手術室的門開了又合,能隱隱約約看見蘇洛半躺在手術檯上,面色蒼白滿是淚痕,緊咬着下脣似是要咬出了血。
原本充滿靈氣的雙眼此刻緊緊的閉着,仍在不斷的溢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