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夏,天光微烈。
尚有些焦躁的炎熱,走在熙熙攘攘的長街之上,人羣簇擁,莫名令人有些煩躁。
帝都城西,一隊氣勢凜冽的銀甲侍衛正無聲地立在城門口,安靜地整裝待發。
“殿下!”
一名銀盔銀甲,手中握着一把長劍的英俊青年越過了幾個點頭哈腰的城門官,並命人將那些好奇地看過來的百姓都驅散,這才快步走到了正安靜無聲地隱藏在城門陰影之下的一名玄衣青年身邊。他英俊的嘴角微微抿起,露出幾分凝重,垂着頭,似乎不敢和那安靜得令人心生恐懼的青年對視,只是恭敬地說道,“屬下打聽清楚了,那叛逆,確實剛剛纔從西門出了帝都!”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只感到周圍的氣息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壓抑的氛圍幾乎令他不敢呼吸。
“殿下?”他小心翼翼地去看那無聲的青年。
這青年一身玄衣,腰束玉帶,俊美絕倫。一雙狹長的眼漠然如同蘊藏着無邊的冰雪,就算站在這裏,卻令人感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當侍衛抬頭去打量這青年的神色的時候,卻見這俊美得如同刀鋒一般凜冽的青年平直地看下來,被那雙如同黑曜的眼睛看了一眼,就令他渾身生出無邊的冰冷。他不敢再看,只做出了恭敬的表情輕聲說道,“請殿下下令!”他自然是要對這青年恭敬的。
皇后嫡出的二皇子晉王,他效忠的主子,怎麼可能不恭敬一些。
“追。”
晉王白皙得幾乎透明的臉上波瀾不驚,似乎對這青年的急切並不在意。
然而他那薄紅的嘴脣裏,卻平靜地吩咐道,“殺無赦。”
“是!”這青年再次頓了頓,又急忙跟在抬腳就帶着衆人向着城外走去的晉王低聲道,“這叛逆喪心病狂,屬下擔心若他被殿下追得緊了,喪心病狂之下,會傷到無辜的人。”帝都城外進城出城的百姓無數,正是大白天的,雖城西偏僻,然而城外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羣,如果晉王一定要對那叛逆窮追不捨,爲了保住性命,或許那曾經辜負了晉王信任的叛逆會將路上的百姓作爲人質來威脅晉王放手。
晉王雖然冷酷,卻從不累及無辜,並不是會爲了達到自己目的就對一條或是很多認命視而不見的無情的人。
這青年一心爲主子着想,自然也想到了這裏,並且心生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