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阮棠認認真真補了個妝,光潔白皙的底妝,透着健康活潑的暖橘色腮紅,最後再塗上脣釉,抿一抿,讓色澤均勻浸潤在脣上每一寸。
坐在對桌的同事有些好奇地問,“你這是要去見哪個重要的男人?”
阮棠對着鏡子檢查妝容,沒有抬頭,“男人能看懂我的妝嗎?能說出熱門色號嗎?我是去見能看懂的識貨女人。”說着紅脣微勾,啪的一聲合上鏡子。
五點剛到,阮棠拎着包打完卡就離開公司,打車前往約好的咖啡館。今天把她叫出來的是大學閨蜜王筱,畢業之後兩人差不多有小半年沒見了。這期間阮棠在公司度過實習期正式轉正,成了新鮮社畜一枚。而王筱家裏有錢,畢業之後一直東奔西跑地旅遊,不知道在哪裏受到玄學薰陶,最近朋友圈裏神神叨叨地轉一些神祕學的東西。
阮棠到了咖啡館,看見素面朝天的王筱,驚地連咖啡都忘了點。
兩人都是愛美人士,認識這些年,阮棠就沒見過王筱素顏的樣子,沒想到今天突如其來地看到了。
倒不是說王筱有多難看,實際上她個標準的美人。當年剛進大學那會兒,就和阮棠同時被同學背地裏列爲系花有力競爭者。阮棠人如其名,長得嬌柔甜美,而王筱五官深刻明豔,漂亮帶着攻擊性,俗稱妖豔賤貨那一掛。這種長相在男人堆裏喫香,在女人堆就有點喫虧。
當時學校裏有不少風言風語,有說看見中年男人開豪車送她,也有說再夜總會門口看見過她。總之,妖豔賤貨的名頭是戴得紮紮實實的。女學生們內心羨慕,外表鄙夷,對她避而遠之。王筱也沒理這些女生,平時有事只找同寢室的阮棠說話,一來二去兩人混熟了,漸漸處成了閨蜜。阮棠後來才知道,王筱是正宗富二代,家裏有礦的那一類。
“你這是受了多大打擊,怎麼都素顏出來了?”阮棠驚訝地問。
王筱撩了一下波浪卷的頭髮,“就是有點事,出門急了點。”
阮棠更驚了,“多大事啊,能讓你不化妝,是金融危機要爆發,還是你家的礦被你挖空了。”
王筱翻了個大白眼,“本小姐最近覺得返璞歸真纔是最美,這麼好看的素顏,不展現一下怎麼對得起我的天生麗質。還有,我家的礦好着呢,再挖三輩子都足夠。”
“你高興就好。”阮棠見她還有精神鬥嘴,倒是放下心來,招來服務員點上咖啡。
沒一會兒咖啡就送上來,王筱問起阮棠最近情況。阮棠喝了兩口咖啡,然後一口氣不歇地吐槽一圈公司,說完長長吐出一口氣,發現王筱有些心不在焉在看手機屏幕。
“喂喂,我說了那麼多,你也不跟着同仇敵愾一下,看甚麼手機,早這樣咱們發微(哈)信得了,還約出來幹嘛。”阮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