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大人有令,你要走出這相國府,就必須打掉腹中的孽.種!”
妖媚的女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紅脣似血,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被休下堂,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唯一的骨肉在出府之前的一碗湯藥化成一灘血水。
無顏回孃家,卻第二天在刑場上看見自己的族人被滿門抄斬,監斬的人卻是她的夫君。
剎那間,往昔所有的恩愛通通成了徹骨仇恨。
“顧清鴻!若我不死,當捲土重來,報滿門血仇!”她對着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冷冷發誓。暴雨中,她踉蹌撲向一輛黑夜中疾馳來的黑色馬車......
五年後,當他查明當年真相,追悔莫及,卻看見她含笑走來,額上的鳳釵,身上的鳳服,一顰一笑,豔絕天下。這是她的新身份——應國皇后!
“顧清鴻,一切纔剛剛開始......”
昏暗的柴房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黴味。
一雙枯瘦的手摸上柴門,用力劃下一豎。在柴房裏不見天日,這是她唯一用來記日子的辦法。
十天了!聶無雙冷冷地想,一邊加大手指的力度,也許是因爲太用力了,手指上的長長指甲頓時拗斷。
十指連心,猩紅的血冒了出來。
她一眨不眨地收回手,放在嘴裏含着,頓時口中滿是鐵鏽一般的血味。但這點痛根本對她來說不算甚麼。比起十天前痛徹心扉的那一幕。真的不算甚麼。
她靜靜坐在柴房中的茅草堆上,聽着外面哪怕微小的聲音。十天了,除了送飯的小廝,根本沒有人來這裏。
不一會,院子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外加院子門口鐵鏈落地的聲音。
聶無雙連忙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早就髒亂不堪的衣服。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飢寒窘迫的樣子。
她曾是聶家尊貴的嫡女千金,也是齊國最年輕最美麗的相國夫人,就算被踐踏入塵土也應該保持最高貴的神態。
也許來的人是他——顧清鴻,她的夫君。
會是他嗎?聶無雙失去神采的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柴房的門突然打開,刺眼的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聶無雙不由眯着眼睛竭力想要看清楚來的人是誰。
“相國夫人,好久不見,這些天您過得怎麼樣?”柴房外響起一聲柔媚的聲音。
聶無雙眨了眨眼,等看清楚來人是誰,不由脣邊含了一絲冷笑:“總有一天你也會嚐嚐被關的滋味的!”
“大膽!”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衝進柴房將她拖了出來,狠狠推在地上,囂張地喝道:“沈夫人在此,你居然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