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五年軍奴,她好不容易從地獄爬回盛京,對上的卻是全家的唾棄。
父親說:[我蘇家門楣清正怎能容你這等賤種敗壞祖宗聲名。]
可他們明知她當初是被誣陷,卻說讓她忍,讓她等,最後親手把她送進地獄。
上一世,她忍了,等了,也死了。
這一世,她活了,不忍,發瘋了。
七月的京郊驛站,炙熱髒臭,蚊蟲肆意。
“她還沒好?”永安侯世子蘇燁用袖子揮開不斷撲來的飛蟲,表情十分不耐。
身邊的長隨瑟縮了下脖子,“丫鬟說在沐浴了。”
“沐浴?”蘇燁驚瞪大眼。“一個時辰前就說在沐浴了,她要洗掉幾層皮不成?就她如今那身髒皮子,便是再洗也是洗不淨了的!”
“世子低聲,大小姐聽見了不好。”長隨小聲提醒。
聽見就聽見,本就是事實。
但蘇燁只是心裏想,嘴裏到底是沒有禿嚕出去。
他甚至想不明白,明明該死在邊陲的人爲甚麼要回來,還是皇上親下口諭讓爹用此番軍功換她回來,以永安侯府嫡女的身份去侍奉佛子。
一個軍奴做永安侯府嫡女,蘇燁感覺被人兜頭被人潑了一盆大糞。
若是瑤兒做嫡女,他的妹妹,他豈會這般。
亦不會因她驚了馬來這等三個時辰!
二樓轉角的窗口,蘇芮將自己親哥哥怒紅的臉與眼神裏的恨都盡收眼底,那些話也一字不落的聽了個清楚。
原來自己在小時那個說要永遠保護自己的哥哥心裏已經是骯髒到令他反胃的人了。
可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如何變成那骯髒的軍奴的。
是他們,逼着她,哄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