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知道陛下爲甚麼就不願意馮姨娘封號嗎?一個從教坊司出來的官妓,還想當侯府夫人?父親,你覺着陛下會同意?還是說各府貴夫人小姐想要和這樣一個出身的官妓同席?”
宣平侯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怒罵道,“逆女,這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她?”
“我母親這會在地下長眠呢。對了,父親,你輕點拍,這一張黃花梨的桌子可是我母親的陪嫁。我母親亡故,她的嫁妝歸我,一會我會讓人把這一張桌子搬到我院子裏去。還有姨娘睡的牀也是我母親的陪嫁。”
“當年,我母親就死在那張牀上的,不知道父親和姨娘晚上睡在那一張牀上的時候,有沒有等到我母親的哭泣時,有沒有看到我母親留下的血淚呢?”
屋子裏氣氛劍拔弩張,彷彿空氣都被凍結。
宣平侯被沈昭寧這一番話氣得渾身顫抖,他的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死死地盯着面前這個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兒。
“你......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宣平侯顫抖着手指向女兒,聲音因爲憤怒而變得沙啞。
“她是你的繼母,在府中多年,盡心盡力操持家務,對你也是關懷備至,你怎可如此污衊她?”
沈昭寧冷笑着,眼中滿是嘲諷:“關懷備至?父親,您可真是睜眼說瞎話。自我母親去世後,她對我明裏暗裏使了多少絆子,您當真一無所知?還是說,您根本就不想知道?”
宣平侯正要反駁,卻被沈昭寧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父親,您爲了一個出身卑賤的官妓,罔顧我母親多年的情分,如今還妄圖爲她謀得封號,您對得起我母親嗎?對得起我們侯府的名聲嗎?”
沈昭寧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宣平侯的心中。
他癱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沈昭寧一步一步走近宣平侯,眼神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父親,您與其在這裏對着我大呼小叫,不如想想,一會怎麼告罪吧。”
宣平侯猛地站起身來,“逆女,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