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沒了生母的沈琉璃,人如其名,一輩子都活的華麗但謹慎。年少時,就有端莊守禮之命,得了個第一才女的名頭,成親後,更是出了名的賢惠大方。
她戰戰兢兢恪守陳規,不敢有半分逾越。
直到有一日,她做了個夢,夢裏她是周晏生早亡的妻子,她死後,夫君沒多久和一個處處不守規矩,鮮活無比的農女成親了。
兩人恩愛和睦,羨煞京城不少夫人。
相比之下,再提到她。
繼母說:我這個繼女一向孤僻,我掏心掏肺待她,她也不曾念一分好。
昔日好友說:琉璃太愛攀比了些,處處爭頭名,和她做姐妹,真真是被壓得喘不上來氣。
周老太太:委屈我兒,前頭娶的那個寡淡無味,又生不了孩子,耽誤我兒這麼多年。
沈琉璃這才知道,她這一生,竟活的如此失敗
“你做爲當家主母,在外幫襯不到宴哥兒便罷,天家的恩賞,也敢張口就拒......”
“今日這妾室,你不納也得納。”
周府,主座上的聲音清晰又遙遠,沈琉璃有種渾然不知夢裏還是夢外的恍惚。
這一連日,她做了個怪夢,夢裏的情形叫她刻骨驚心,仿若真的隨夢裏死過了一回。
在夢裏婆婆也是這般,喋喋不休的叫她聽訓。
“人家姑娘是宮裏來的,莫說樣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學識品性也是受過皇家宮規調教的。”
“偏生哪裏叫你入不得眼,非要將人往外推?左右不過是個妾,就當養個閒人,能惹你多少不快?”
說罷,周老太太從眯起的三角眼縫裏剜了下垂頭斂眉的沈琉璃一眼。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事情,就連老太太噴出的唾沫星子都一模一樣。
沈琉璃眼底多了幾分諷刺的暗茫。
老太太也不想想,平白無故的,哪有天家天天往朝臣房中塞人的。
不塞給旁人,怎就專盯着他們府上?
她正是清楚,此中封賞暗藏殺機纔想將危險避之門外。
沒想到在老太太看來,她的行爲不過是個貪圖專寵的妒婦行徑。
當真是不被認可的,做得再多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