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晚意的面上明顯黑了幾分,向來都是她讓旁人下不了臺階,不曾想今日竟在心上人面前,被一個庶女抹了顏面。
她強顏道:“我與阿淮哥哥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婚事也是兩家長輩早早定下的,我嫁進侯府是遲早的事,不必勞煩旁人費心。”
雲清晚餘光暗暗留意了一眼身旁一副悠然看戲的假姜淮,她知道真正的姜淮對這位青梅竹馬並無好感,爲了不引人懷疑,假姜淮自然也不會偏護趙晚意。
忽然,趙晚意的視線落在雲清晚髮間的一支芍藥簪花,目光驟然變得憤怒,“你怎麼會有這支髮簪?”
雲清晚聞完怔了怔,抬手摸了一下頭上彆着的簪花,這才恍然想起,這支芍藥簪花是前些年和姜淮書信來往時,他夾在信中贈與自己的,如今爲了討好他,她特意戴在頭上。
想來是趙晚意也認得這支簪花,心生醋意了。
她故作慌張地取下簪花藏起來,道:“大公子瞧我一寡婦無依無靠,實在可憐,纔將這簪花相贈,趙小姐莫要誤會了。”
說着,雲清晚還似有意無意地抬眸瞧了姜煜一眼,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姜煜的眉頭緊了緊,眼底多了些許不明的色彩,卻並未有拆穿她的意思。反倒是趙晚意按耐不住了,狠狠瞪着雲清晚,醋意和敵意都快溢滿整個院子了,但礙於假姜淮在,只得強行憋到肚子裏。
“好了,趙小姐,若是沒有別的事,姜某便先行告辭了,你自便。”
“哎,阿淮哥哥!”
趙晚意還想說些甚麼,姜煜便已經先行離開了,雲清晚也忙不迭的緊跟其後。
目送着二人一前一後的身影,趙晚意又氣又惱地跺了跺腳,嘟囔着:“一個命裏剋夫的庶女,也敢得罪本小姐,本小姐就幫你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話落,她氣沖沖地提着裙襬,小跑去了孫氏的院子。
雲清晚微微側頭,餘光瞥了一眼亭角一閃而逝的湖藍色身影,脣角微勾。下一瞬,腦袋結結實實撞在了某個硬邦邦的人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