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是2月14日,白色情人節。
容雲衍穿着我親手爲他定製的白色西裝,迎娶了另一個女孩。
他體貼地幫她拎着婚紗的裙襬,牽着她的手走過玫瑰花瓣鋪成的路,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綵帶漫天飛舞,落在新娘的頭髮上,他目光溫柔,小心翼翼地替她摘下。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夢想中婚禮的樣子。
他記得我所有的要求,卻唯獨忘了我。
如他所願,我死了,再也不會打擾他和另一個女孩的美好未來。
直到我入殮的那天,他終於想起了所有,原來被他這麼厭惡着的我,纔是他深愛了二十年的白月光......
容雲衍回來的時候,依舊是滿身的酒氣。
主臥室的門被大力的推開,又被他大力的摔上,整個房間似乎都在嗡嗡響。
我沒開燈,他也沒甚麼耐心,皺着眉用大手在牀頭櫃上亂摸一氣,上面的檯燈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沒摸到想要的東西,他的語氣明顯跟煩躁了一些:“繩子呢?”
我嘆了口氣,勸他:“很晚了,爸媽已經睡了,你能不能輕點?”
容雲衍嗤笑了一聲:“今天是週六,沒聽到點動靜,他們能睡得着嗎?”
我沉默了。
因爲這是容雲衍跟家裏妥協過的結果。
每個週六晚上,他必須回家跟我過夜,其他時間他去哪裏跟誰在一起,家裏都不過問,我也不能過問。
這三年來,日子幾乎都是這樣過的。
之前我還被媒體調侃過,明明是現代社會了,容太太好像過得還是古代後宮的日子。
我就像是個家世顯赫但是不得寵的正宮娘娘,我的丈夫不能廢了我,還必須在規定的日子裏來我這裏過夜,但誰都知道,真正的寵妃另有其人。
“我問你,繩子呢?”容雲衍的耐心似乎已經告罄,“別拖延時間。”
藉着窗外的月色,我定定地看着他。
三十歲的容雲衍高大英俊,似乎還有着我記憶中的桀驁陽光的少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