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芝不顧李修鶴如何氣急敗壞,氣定神閒地吩咐車伕快點駛離髒東西,將滿身泔水污穢不堪的李修鶴遠遠甩在身後。
直到聽不見李修鶴的狺狺狂吠,沈涵芝心情頗好地揚起脣角。
翠雲見自家小姐高興的樣子,也不由得笑起來,只不過笑容剛掛上沒一息時間,就嚇得花容失色:“小姐!”
沈涵芝掏出帕子掖了掖嘴角,看着帕子上豔紅的血跡,垂下眼簾,掩住眼底翻湧的恨意。
不用想都知道李修鶴現在是甚麼暴跳如雷的狀態,那麼好面子的人,被一直以來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女人當中潑了泔水,這種奇恥大辱,李修鶴想掐死沈涵芝的心都有了。
沈涵芝強忍着心口針扎一般的劇痛,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時便換上一副輕鬆的樣子,安撫着不知所措的翠雲:“沒事,這是昨天你家小姐我的怨氣,吐出去就好了。”
翠雲絞着帕子,心疼地爲自家小姐倒了杯茶水:“小姐,小侯爺也太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都算抬舉侯府滿門。前世李修鶴用蠱毒這種下作手段,讓她身後的沈太傅站隊三皇子,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都絲毫不爲過。更不用說任由冷如霜欺侮她,李老婆子磋磨她。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要親手討回來。
沈涵芝接過茶,心口的劇痛卻猛地加重。沈涵芝疼得渾身都開始發抖,手一歪,杯盞掉落在鋪滿厚毯子的馬車上,茶水打溼了沈涵芝的衣裙。
“小姐......”翠雲還沒來得及讓車伕改道去醫館,便被沈涵芝按住。
沈涵芝幾乎是把掌心掐了個稀巴爛纔沒讓自己痛呼出聲,連呼吸都在加重疼痛讓她連說話都很困難,小臉都疼白了,看得翠雲又心疼又心急:“小姐,咱們不去辰王府了,去醫館吧!”
“翠雲,醫館沒用。”沈涵芝拉着翠雲的手,一字一頓道:“過會兒便好了。”
但沈涵芝這副臉色蒼白,額頭還沁出了汗的模樣哪能讓翠雲放心?
好在沈涵芝很快就擺脫了疼痛,只有手心殘留的刺痛提醒着她情蠱的後果。
“翠雲,今天的事別告訴其他人。”沈涵芝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的,但眼神中滿滿的恨意讓翠雲哆嗦着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