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京市豪門圈內無人不知,“宋祁念”這三個字,就是個笑話。
她的出生是爲了給姐姐治病,是姐姐的移動血庫,爹不疼娘不愛。
更因對司家大少情根深種,榮登司少第一舔狗的寶座。
無論司睿對宋祁念做了多過分的事,她都甘之如飴。
所有人都認爲,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脾氣,但宋祁念卻永遠不會。
就連司睿自己也這樣認爲。
宋祁念愛慘了他,甚至都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根本不可能離開他的。
“司少,過兩天你真打算跟宋祁念訂婚?”
走到包廂外,宋祁唸的手剛碰到門把手,便聽到門裏那個她無比熟悉的聲音做出了回答,“就她,配嗎?”
司睿的聲音譏誚散漫,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讓門口的宋祁念感覺像是被人在大冬天裏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冷意遍佈全身。
“也是,嫣嫣纔是咱們司少的初戀,至於宋祁念......一個存在就只是爲了給宋家大小姐治病的小東西而已,也配嫁入司家?”
這句話,讓包廂內剎那間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見司睿久久都沒有否認,包廂內很快響起一陣鬨笑聲。
包廂內起鬨、嘲諷意味十足的笑聲讓門外的宋祁念心裏酸澀無比。
恰在此時門被人打開,待看到映入眼簾的那一幕,宋祁念呼吸倏地一滯,像是有無數根針密密麻麻扎入她的心臟,疼痛自心底蔓延開來。
穿着一身裁剪得體的手工定製西裝的司睿,如往常般被人衆星拱月般坐在人羣中央,但不同於往常的是......
他懷中摟着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孩子。
“喲,宋二小姐終於來了呀!”開門的成泰,語氣戲謔地大聲說道。
包廂數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宋祁念,眼神中充斥着滿滿的惡意、不屑,卻唯獨沒有驚訝。
看到包廂內昏暗的燈光打在宋祁念臉上,襯得她一張小臉慘白無比的模樣,司睿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但隨即越發用力抱緊了懷中的女孩,朝着宋祁念冷笑一聲,“進來。”
宋祁念指甲嵌入掌心,抬腳走進包廂,一步步走向司睿。
司睿懷中的女孩看到宋祁唸的走近,臉頰緋紅霎那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害怕與不安。
宋祁念見狀不由得蹙眉。
那個女孩,至於怕她怕成這樣嗎?
“嫣嫣乖,我這就給你討回公道。”
司睿憐愛的將那個叫做嫣嫣的女孩往自己懷裏藏了藏,然後抬起手中明滅不定的香菸狠狠吸上了一口。
升騰的白霧中,司睿隨意彈了彈菸灰,看向宋祁唸的眼神中滿是鄙夷與恨意,語氣嘲弄的說出了兩個字。
“跪下。”
宋祁念一怔:“甚麼?”
“聽不懂人話嗎?”司睿隨手抄起桌上一個酒杯,朝着宋祁念便砸了過去,“我讓你給嫣嫣跪下!”
酒杯落地即碎,宋祁念本能地倒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向司睿:“司睿,我是你未婚妻,你居然讓我給她......”
“宋祁念,你有甚麼資格以我未婚妻自居?”
司睿朝着門口的成泰使了個眼神,成泰會意,狠狠一腳踢在宋祁唸的腿彎處,強迫她跪下。
即便幸運的沒有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到,但膝蓋猛地跪地那一瞬,還是讓宋祁念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疼嗎?”
司睿陰鷙的聲音自宋祁念頭頂響起,緊跟着一隻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了頭,“當初你推嫣嫣下樓時,她比你痛千倍萬倍!”
“......甚麼推她下樓?”宋祁念臉色慘白地看着司睿,想要掰開他的手,“我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宋祁念,你不認識嫣嫣,都能對她下那麼狠的手,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歹毒的一面?”
司睿狠狠一甩手,將宋祁念甩翻在地。
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溼巾,他一邊擦拭着剛觸碰過宋祁唸的手指,一邊語氣嫌惡的說道:“我都已經答應了爺爺跟你訂婚,爲甚麼你還是不放過嫣嫣?”
“爲了得到我,甚至不惜對我下藥,宋祁念,我說你賤不賤啊!”
“如果早知道當初幫你一次,會被你這種噁心的人纏上,如今還連累嫣嫣小產住院的話,當年倒不如讓你死在宋家閣樓!”
司睿對宋祁唸的質問,宛若一把把無形的刀,片片的凌遲着她的血肉,“懷孕?”
宋祁念紅着雙眼,看看不遠處臉色驚恐,但眼底卻帶着陰謀得逞的女孩,再看看司睿,她的聲音無比艱澀,“你的?”
看到這幅模樣的宋祁念,司睿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但很快便消失不見,速度快到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你有甚麼資格質問我?如果不是你對我下藥,嫣嫣會爲了救我懷上我的孩子?”
見司睿沒有否認,宋祁念頓時心如死灰,胸口流竄着的密密匝匝的痛楚漸漸轉爲麻木。
“司睿,我從來就沒有給你下過藥,今天更是第一次見到她......”
宋祁念輕笑出聲:“你如果不想跟我訂婚大可以說出來,我可以去跟司爺爺說退婚的事還你自由,你真的沒有必要拿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來指責我。”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司睿嗤笑一聲,“成泰,把那杯準備好的那杯酒拿過來!”
成泰聞言眼眸一亮,屁顛屁顛的端來一杯酒。
昏暗的光線下,誰也沒有察覺到那杯酒的杯底位置,還沉澱着未完全溶解的粉末。
“給她灌下去!”
司睿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宋祁念,眼神宛若看着一隻螻蟻:“傷害嫣嫣,就得付出代價!”
一杯酒被人強迫灌下,嗆的宋祁念咳嗽連連,濺撒出來的酒水更是讓她滿臉、滿身盡顯狼狽。
“嘁,沒意思。”
司睿無視狼狽的宋祁念,折返回那個叫做嫣嫣的女孩身邊將人拉了起來摟在懷中,“散了!”
“......司少,那宋祁念她?”
那杯酒的度數很高,換做是他們喝了都得暈好一會兒,這時有人想起宋祁念還頂着司睿未婚妻的身份,忍不住問了一嘴。
“隨便。”
司睿說話時,剛好走到宋祁念旁邊,“宋祁念,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宋祁念張了張嘴,奈何眩暈、混沌的感覺侵襲大腦,讓她無法及時做出回應。
一股莫名燥熱洶湧從全身蔓延開,宋祁念感覺好像有無數只螞蟻鑽進她的骨縫。
那杯酒,有問題!
“司睿......”
宋祁念蜷縮起身子,死死地咬着脣,費了很大的力氣勉強拽住了司睿的褲腿,從喉間擠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別、別走,那酒有問題......”
“宋祁念,你裝給誰看呢?”
司睿不耐煩地一腳踹開宋祁念,“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眼見司睿與他的那些同黨們一個個走出包廂,宋祁念眼底的光漸漸熄滅了。
她該明白,司睿早就不喜歡她了的事實。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如風一般衝入,將宋祁念抱離了這裏。
抵達酒吧頂樓的雲景套房,男人動作輕柔的將宋祁念放在牀上:“你再忍一忍,我馬上去安排醫生......”
見對方起身想要離開,宋祁念驀地伸出手,耍無賴似的攥緊男人的領帶不鬆手。
“宋祁念,鬆手。”
五官立體精緻的男人,兩手撐在宋祁念身側兩旁,被迫躬身俯視她。
對上女孩那雙原本黑白分明,如今卻水霧濛濛的迷離雙眸,男人眼眸幽暗如淵地垂眸看着她,嗓音低沉而又剋制,“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司睿。”
聽到男人這麼說,眼神渙散的宋祁念歪頭凝神打量了他片刻,直到認出對方後,她抬起瓷白的雙臂勾在男人的頸間,眼眸一彎,“你是小叔!”
“小叔?”司晏城眸色一沉,臉上表情莫名。
司晏城握住宋祁念勾在他頸間的手,單手將其按在她的頭頂上方,另一隻手則是托起她的側臉,“對,我是小叔不是司睿,幫不了......”
“他、不配,我不要他......我要你。”
宋祁念突然不知死活地側頭,探出一點舌尖舔了舔司晏城的手,表情無辜,聲音帶有委屈的哭腔開始央求:“小叔,我好像快要死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宋祁唸的話,如星火般在司晏城的心間燎原,讓他墨色濃稠的眼底透出一股駭人的光彩,“宋祁念,你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