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好難受......”
神智幾近渙散的宋祁念想要起身親吻男人,但卻手腕的桎梏,最多也只能讓她做到在男人的脣上蜻蜓點水般觸碰幾下。
“宋祁念。”司晏城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捏住宋祁唸的下巴,“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我是誰?”
“小叔......”
“嗯?”
“司晏城!”宋祁念終於回答出了司晏城想要的答案,“幫幫我,求你了......”
聽到女孩用帶着情慾的哭腔喊出自己的名字,司晏城那雙盯着她一直濃稠晦暗的雙眸,終於蕩起了笑意。
他再也不剋制自己內心的渴望,以一種勢在必得、不容拒絕的姿態,深情地吻上了宋祁念。
......
次日。
宋祁念睜開眼,腦袋如同宿醉般的頭疼欲裂。
她全身都感覺像是被車輪子碾壓過似的疼得厲害......
驚愕之際,昨晚的片段不受控制般的浮現在她腦海裏。
司睿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字字刺耳,句句能戳在宋祁念內心最柔軟、最喫痛的位置,如同被種於骨血中的蠱蟲一般,啃噬着她的血肉......
五年前,年滿十五歲她被接回宋家,從司睿打開那道傭人“誤”把她鎖在閣樓的那扇門開始,她喜歡了他五年,也追逐了他五年。
五年時間的相處,都不足以讓司睿信任她,相信她不是那種下作的人。
如果說換做之前,宋祁念還對司睿抱有幻想,想不明白先前還說喜歡她,會保護她的司睿,那現在,經過昨晚的事,宋祁念也不願再去想那所謂的“爲甚麼”了。
因爲不喜歡、不在乎,所以那件事是不是她做的,對司睿來說不重要。
他要的只是對她“報復”後的快意,可以擺脫她......
宋祁念全身血液凝結成冰,死死看着地毯上散落一地的衣物。
想起昨晚自己在男人身邊苦苦哀求對方幫自己的放浪模樣,酸澀感湧上心頭,眼淚不受控制的從宋祁唸的眼中奪眶而出。
她隱約記得最後好像看到了司睿的小叔司晏城,可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因爲藥物影響神智,讓她產生了臆想,因爲司晏城是司家現任掌權人,是司睿最怕的小叔,所以她在本能的潛意識裏,給自己圓了一個體面?
手機振動的聲音打斷了宋祁念紛雜的思緒,她一手緊緊按住胸前的被子,一邊抓過牀頭櫃上快沒電了的手機。
手機顯示的時間已經臨近上午十點,來電號碼是宋母的。
“宋祁念,你昨晚去哪裏了?”
電話剛一接通,電話那頭便傳來一個婦人溫柔中透着幾分質問的聲音,“今天一早,司家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司少有想要悔婚的意思,到底怎麼回事?”
“你現在馬上回來,把事情給我們解釋清楚!”宋母說完便不容置喙的掛斷了電話。
宋祁念躺回牀上,眼神空洞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苦澀的淚水自眼角無聲滑落。
她這二十年的人生,活得可真是個笑話。
過往的記憶,像編織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籠罩其中,汲取其中的氧氣,讓她呼吸一口都覺得心痛無比。
幼年時爲姐姐輸血,父母常年的關注都在姐姐身上,幼小的她哭着喊着說別不要她時......
宋祁念翻身,面對枕頭,將自己整個陷在枕頭裏。
逐漸湧上的窒息感,慢慢佔據她的大腦,似乎會讓她不用去想那麼多......
“所以,你醒來的意義,就是憋死自己?”
房門被人打開,挾裹而來一陣好聞的雪松冷香的同時,男人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宋祁念驀地抬起小腦袋循聲望去,這一眼,瞬間讓她大腦宕機。
牀邊站着一個身量高大,周身透着淡漠與剋制的英俊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是司晏城!
宋祁念霎那間如遭雷擊,面無血色。
尤其是看到司晏城喉結上的吻痕時,更是羞愧的恨不得從地面上找條縫鑽進去,這輩子再也不重返人世界!
昨晚某些支離破碎的記憶,隨着司晏城的出現,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她揪着小叔的領帶,死活不放手,最後甚至勾着對方的脖子,求他......
司晏城將裝有女性衣物的手提袋放到牀邊櫃後,順勢坐在牀邊,語氣聽不出情緒:“你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派人送你去醫院檢查下。”
“沒事的。”
宋祁念將被子拉到口鼻位置,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想看司晏城卻又閃躲不定,“小叔,謝謝你昨晚救了我......”
“既然沒事,那就該輪到算賬了。”司晏城打斷了宋祁唸的話,右手指腹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銀蛇尾戒,“祁念,昨晚的事,你該清楚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後果。”
司晏城的話,瞬間讓羞赧難當的宋祁念,臉上血色全無。
司家老爺膝下共有三子,司晏城是老爺子跟續絃妻子沈素珍的老來得子,今年剛二十八歲。
司老爺子兩口子固然對司晏城疼愛有加,但在五年前,卻突然將其送到國外,表明司氏繼承人只會在長子與次子之中選擇的態度。
但司晏城並非池中魚,硬是靠着自身過硬的手段跟本領,在國外闖出了一片天。直到兩年前,因已經成爲司氏繼承人的次子司宴池,也就是司睿父親的一次決策失誤,導致司氏出現財政危機,他臨危受命回國協助。
回國後的司晏城以雷霆手段挽救司氏於水火,在司宴池因車禍意外離世後,正式接管司氏。
雖然司晏城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便將司氏上下打理的服服帖帖不說,還讓司氏比在老爺子的管理下更爲繁盛,讓司家成爲京圈第一豪門,可......
司晏城就算年齡只比司睿大三歲,但卻是司睿的親小叔。而她,是司睿名義上即將訂婚的未婚妻。
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司晏城怎麼在商界立足?
要知道,中了藥的人是她,求着司晏城幫忙的人也是她。
這其中涉及到司睿,跟在司睿身邊五年,宋祁念知道司睿心裏其實一直想要司晏城離開司氏,想要拿回原本該由他已故父親繼承的一切,小叔他......
會不會誤會,昨晚的一切,只是她跟司睿演的一場苦肉計?
“小叔,對不起。”
宋祁念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待重新睜開眼時,眸色黑沉的可怕,“這件事,我會給您一個交代,絕不會讓它成爲您的把柄。”
“交代?把柄?”
司晏城停下手中的動作,眉峯一挑,“你認爲,我是沒能力讓人清除酒店監控,還是僅憑一些悠悠之口,就能讓我服軟認輸?”
宋祁念:......
“那您說的交代......”
“宋祁念,我、被你睡了。”
司晏城突然湊近宋祁念,用他那帶着薄繭的指腹,摸索着她耳後的那道帶着斑駁吻痕的玫瑰紋身,“我二十八年的清白,說沒就沒了,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宋祁念被司晏城手指碰觸紋身的那一瞬,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昨晚某些畫面,身體忍不住戰慄,“小叔,你說吧......您要多少錢的賠償。”
司晏城動作一頓,“我差錢?”
“......不差。”
“我的清白能用錢來計量?”
“......不能。”一問一答間,宋祁唸的腦袋垂得更低。
司晏城有些被宋祁唸的反應給氣笑了,“既然你都清楚,還打算用錢來侮辱我?還是說你覺得,把我氣死,比讓司睿憑真本事搶走司氏,更容易?”
“不是的小叔!”
宋祁念猛地抬頭,解釋道:“不是那樣的,可我除了有點錢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甚麼值錢的東西能夠賠給小叔您了!”
“我保證,昨晚的事,我半個字都不會泄露出去,小叔您在外界還是風光霽月,清白無暇!”
“......罪證。”
司晏城說話間,突然扯了扯衣襟,露出領結周圍數不勝數的斑駁紅印,“你留下的這些,除非我親口說我不舉,否則沒人會相信甚麼都沒發生。”
“至於昨晚的事,我已經讓人去調查。”
司晏城起身看了下腕錶上的時間後,定定地看向宋祁念,語調狀若有些漫不經心,“但是,我剛談妥了一起跨國合作,所以在這時候,在我身上不能有任何的花邊新聞。”
“......對不起,小叔。”
宋祁唸的聲音帶着哭腔,眼尾泛紅隨時能哭出來,“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您......就別聽我的,別救我好了!”
“甚麼難聽的罵聲我來背,小叔,我保證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名聲,你是被我強迫的,你......”
“宋祁念,有一點你搞錯了重點。”
司晏城俯身揉了揉宋祁唸的腦袋,聲音平和的說道:“有時候,人們不會管真相到底如何,他們所在乎的,只是他們看到的,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甚至有時候......”司晏城眸光微斂,“明明不是他們認知的那樣,他們也會把事實扭曲成他們想要的那樣。”
頓了兩秒,司晏城突然輕笑出聲:“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
“甚麼辦法?”宋祁念猛地抬眸看向司晏城,漂亮的眸子中閃爍着瑩瑩水光,“小叔,您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絕對會配合您!”
“結婚。”
“甚麼?”宋祁念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愣怔不已,“什、甚麼結婚?小叔,我婚都不打算跟司睿訂了,怎麼可能還跟他......”
“誰說他了?”司晏城簡直要被宋祁唸的腦回路給氣笑了,“是我們兩個發生了關係,跟他有關係?”
“......有,他的人給我下的藥。”宋祁念認真的回答了司晏城問題。
司晏城:......
“就算以後有人想拿這件事做文章,但我們兩人只要已經結婚,這件事就不算桃色新聞。”
司晏城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眼手機後,便往門外走去,“錢特助一會兒會送你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身體。至於結婚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宋家吧?”
“考慮清楚後,我們或許可以選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