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了沒？沒死，就別給他打電話
沈辭做了一個夢。
夢迴三年前。
她與秦思業舉行婚禮那天。
那天，沈辭跟所有新娘一樣，坐在化妝間等着她的新郎來接。
可她最終只等到一個噩耗。
秦思業爸爸秦叔叔出了車禍，而這個車禍是因爲開車救宋月。
沈辭穿着婚紗跟秦思業來到現場，秦叔叔當場死亡，宋月衣不蔽體滿身痕跡，遭到非人虐待的她在見沈辭那一刻，似喚醒了所有記憶。
她嘶聲力竭對她吼，對她喊，“小辭，我從未想過跟你爭，我都決定出國了，爲甚麼你還不放過我，爲甚麼要這樣對待我。”
沈辭不知道她怎麼對宋月了，大腦一片空白。
現場所有人都在指責她，罵她心狠手辣，是秦氏養的白眼狼。
她害怕，想從秦思業身上尋求保護，可秦思業卻也是一臉失望的看着她。
畫面一轉，沈辭未舉行婚禮，她被宋月父母扒光了衣服，她不知道當時她是怎麼對秦思業解釋的，依稀記得，那天他的臉非常的冷漠。
他說，“沈辭，秦家看在兩家交情上才照顧你們姐弟倆，秦家照顧你是希望你，有天讓沈氏東山再起，而不是讓你陰險歹毒。沈辭，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怎麼把你照顧成這樣了。”
沈辭哭喊着，“四哥，不是她說的那樣，我沒有，你聽我說，四哥，四哥……”
沈辭那天哭了一天一夜，比父母破產跳樓的那天還絕望。
後來，沈辭懷孕了，她滿天歡喜想告訴秦思業這個好消息，無意中聽到宋月也懷孕了，懷的是那些混混的。
再然後，沈辭不記得了，只記得孩子七個月大時，秦思業推開她的臥房門，讓人抓着她上手術檯。
他聽不到醫生說，孩子七個月了，不能拿掉，拿掉她會有生命危險。沈辭跪在地上求秦思業，她說，只要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她會向宋月道歉，哪怕讓她跪下。
可秦思業沒有許諾她，無論沈辭怎麼哀求怎麼發誓，秦思業還是讓人剝開了她的肚子。
一片混亂中，沈辭生不如死，而她不能死，小輝保護了她，卻被秦思業送進監獄。
他要讓她揹負所有，償還欠宋月的債。
“不是我，四哥，真的不是我，四哥，你聽我說一句啊，不是我，不是我……”
沈辭猛地睜開眼睛。
守了她一個晚上的張媽立即將她抱住，“小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沈辭木然地看着周圍一切。
昨晚她是怎麼回到別墅的，她沒任何印象，只知道哪怕是爬也得爬着離開醫院，等她有意識時，是張媽叫了家庭醫生。
後來，沈辭更不記得了。
原來是夢啊。
“張媽，幾點了？”沈辭意識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面色大變，她怕不是睡了一天吧。
秦思業定會爲難她的。
張媽知道她心裏所想，將她按住，淚眼娑娑道，“小姐，再睡會兒吧，秦少爺那兒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張媽不知道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些甚麼事，但家庭醫生對她說的那些話，令她非常震怒，秦少爺怎麼能這樣對小姐吶。
可她也知道，這三年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沈辭微怔，睡了一天，身體的確輕鬆了許多，可疼痛並沒有得到太多的緩解。她垂下眼眸道，“他怎麼說？”
張媽不恥說，但不說沈辭無法入睡。
張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他說，死了沒。沒死，就別給他打電話。”
沈辭心臟猛地一抽。
雖然早有預料秦思業不會有好話，但親耳聽到還是很難受。
張媽含着眼淚道，“他怎麼能這樣？小姐，您是人啊，發着高燒重度昏迷，居然還不冷不淡說，死了沒？小姐，他是盼您死麼？”
好在，她懇求他準了沈辭一天。
有時候，張媽都覺得，這樣無休止的折磨不如死了算了。可小姐真的死了，小輝怎麼辦？沈氏怎麼辦？
她那麼善良，不該承受這麼多。
沈辭寬慰張媽，“放心吧，他怎麼會讓我死吶，不是休息一天麼？張媽，我餓了，給我弄點喫的吧。”
秦思業也沒那麼惡劣不是麼？至少給了她一天假。
沈辭強顏歡笑，張媽有苦說不出，“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喫的。”
張媽擦淨眼淚，秦思業其實還說了一句話，但張媽不想告訴沈辭。秦思業說，“如果真死了，那就死了再說。”
秦思業的殘忍以及絕情，張媽光是旁聽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沈辭呢？
如果沈辭真的死了，秦思業大概也會如他所言，死了再說吧。
沒死，休息一天，沈辭繼續飽受折磨。
沈辭吃了張媽熬的粥，尋回了點力氣。
她不說昨晚發生甚麼事，張媽也不問，但沈辭讓張媽把她手機給她，她給曉雯打個電話。
曉雯從昨晚起聯繫不上沈辭，就擔驚受怕一晚上，早上來公司又未見沈辭，更是惴惴不安，想去問秦思業，但又不敢，因爲她無法確定她的這個舉動，會不會更刺激秦思業。
好在秦思業在羣裏發消息說，沈祕書高燒生病請假一天，霍華德這兒全權交給她，這才鬆了口氣。
接到沈辭電話，曉雯都哭了，“沈祕書，您真的沒事嗎？”
昨天那樣的場合，那樣的氛圍，她都不敢去想，親耳聽到沈辭說她沒事，她還好，曉雯都不放心。
但沈辭給她來電，也不是讓她擔驚受怕，她的車還停在酒店門口，如果方便的話幫她開回公司。
霍華德這兒她安排好，最主要是她筆電還在車上，秦思業讓她背調幼兒園郵件她還未看，她不想明天一上班就給他折磨她的理由。
至於她的手機、包包，沈辭不知道秦思業會不會發善心還給她。總之，儘量不讓自己出錯，更不想小輝出來後，她卻垮掉。
曉雯按她吩咐做，去酒店取了車，好在沈辭的車她給過她備用鑰匙，筆電裏的郵件，曉雯轉發到張媽手機，順便問沈辭，需要再買個手機麼？
沈辭說暫時不用，明天她抽空去懲罰莊園拿回來。
第二天。
沈辭剛到公司就被秦思業叫到總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