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吊起來打一頓,以振夫綱
溫瑜跟魏元州定下賭局的事,不等天黑莊子上的人,上到劉媽媽,下到何五家的小孫子,都知道了這件事。
原本還對她信心滿滿的立夏,眼見着大半天都過去了,她愣是連只蛐蛐都還沒有,也就開始擔憂。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大娘子您還沒有蛐蛐,這可怎麼辦?”
“要不,奴婢趕緊進趟城,給您去尋一隻來。”
溫瑜面不改色,“你懂鬥蛐蛐麼?知道甚麼樣的蛐蛐最厲害?”
“這……”立夏姑娘愣了。
“看吧,你又不會,你去做甚麼?”
溫瑜繼續研磨新鮮花瓣,經過昨天的試驗,她已經基本掌握了訣竅,相信再試幾次,一定等調出顏色好的脣紙來。
“那就去找個懂蛐蛐的,總比這樣乾坐着強!”
相較於溫瑜的漫不經心,立夏已經急得轉圈圈了。
“別慌別慌,這不還早着呢嘛!”
溫瑜專心研磨花瓣,任憑立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眼看着太陽都西沉了,依然巋然不動。
一直關注着這邊動靜的魏元州就開始得意了。
“上一個敢跟爺比鬥蛐蛐的,墳頭草都已經三尺高了!”魏元州翹着二郎腿哼上了小曲。
小青在旁邊憂愁,“大娘子也是爲了三爺您好,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魏元州眼睛瞪得像銅鈴,“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能算了!”
溫瑜害他分家,威脅他簽訂不平等條約不說,還一腳踢翻他,餓了他三天,讓他把面子裏子丟了個一乾二淨。
她現在好不容易自動撞到他手上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怕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魏元州打定了主意,等贏了這場,一定要把她吊起來打一頓,以振夫綱!
看她小樣的還敢囂張!
到了約定的時間,溫瑜準時來到偏房,她揹着手,姿態傲然,有落日的餘暉灑在她身上,讓她越發瑰麗耀眼。
魏元州不自覺地看入了神,小青喫味地瞟了他一眼,重重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魏元州回過神來,不肯認賬自己在看溫瑜,硬邦邦地抱怨。
“怎麼纔來?爺沒時間陪你耗!”
溫瑜淺笑盈盈,“一局定輸贏,佔不了你多少時間。”
魏元州輕蔑地哼了一聲,打量了她兩眼,“你有蛐蛐嗎?就敢來!”
他可是讓元寶盯得清清楚楚,知道她這一天盡待在房裏了,身邊人也都沒有出門。
難道她還能憑空變出蛐蛐來不成?
魏元州高高在上地瞅着溫瑜,道:“你要是現在認輸,以後嚴守婦道,爺就大人大量原諒你。”
“那用不着!”溫瑜搖搖頭。
說着就伸出一隻手來,手上握着的,正是一隻精緻的蛐蛐籠子。
“你……”魏元州雙目一瞪,指着溫瑜臉上雪白一片,“你這個小偷,竟敢偷我的威武將軍!”
“你的?”溫瑜挑眉看着他,把籠子伸到他面前,“你叫它,它能應你嗎?”
魏元州氣得說不出話來,指着溫瑜的手指重重顫抖着,想了半天才罵道。
“你這個女人……不可理喻,不要臉!”
溫瑜一聲冷笑,“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比?不敢就趁早認輸啊!”
“放屁!”魏元州氣得跳腳,“三爺這輩子,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
溫瑜把家搬空之後,他的貼身物件就只剩兩隻蛐蛐了。
想當初,“百勝將軍”和“威武將軍”打破京城無敵蛐,給他掙了多少面子。
溫瑜這女人竟敢偷他的蛐蛐來跟他比試?
魏元州恨不得立刻就把人抓來吊打一頓。
不過……他突然一個激靈,他今天一天都沒離開過,溫瑜是怎麼把“威武將軍”偷走的?
魏元州一頓,怨恨的視線就掃到了元寶身上,元寶小哥慫兮兮地埋着頭,當自己隱了形,壓根就不敢看他。
魏元州哪能還不明白,瞪向溫瑜的目光更氣了。
敢對官人身邊的人行賄,罪加一等,要吊打兩次方纔解恨!
“喂,你到底敢不敢比啊?”溫瑜無畏地朝他喊。
還不怕死的敢挑釁他?
魏元州叫一個氣,咬牙切齒地瞪着她,“等我贏了,一定狠狠教訓你這不要臉的小偷!”
“你能贏了再說吧!”溫瑜非常輕描淡寫,把玩着手上一隻細長的小竹條。
雙方在石桌兩邊站定,依次把兩隻蛐蛐放進鬥罐,看着“威武將軍”雄赳赳的下場,魏元州的心都差點碎了,也更加把溫瑜恨得牙癢癢。
比賽開始,魏元州拿着草不停引導,溫瑜就一直站在旁邊玩竹條。
她哪兒懂鬥蛐蛐啊,魏元州雖然心疼自己的“威武將軍”要喫苦頭了,但一想到溫瑜今天輸定了,那心疼就還能忍忍。
再兇猛厲害的蛐蛐,沒人引導那也只有被咬的份,眼看着“威武將軍”在“百勝將軍”的攻勢下節節敗退,立夏恨不得自己上場幫忙。
“大娘子,您倒是動一動呀,再不動您可就要輸了!”立夏急得滿頭大汗。
溫瑜滿不在乎,偏着頭盯着那隻亂竄的油亮大蛐蛐,道:“我看着還行啊!它再挺個幾分鐘不是問題!”
“幾……分鐘?”立夏不解地抓抓腦袋。
溫瑜一擺手,“先看看,不着急。”
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僅把立夏糊住了,連魏元州也頻頻看向她。
難不成她真有甚麼必勝的訣竅?
再看溫瑜,她倒是緊盯着鬥罐裏的“戰況”,雖然沒有引導,但看的非常專心。
花架子!
魏元州得了這麼一個結論,更加專心地指揮“進攻”,早結束早好,也免得他的“威武將軍”受罪。
在鬥蛐蛐上,魏元州那是相當有一套的,在他的引導指揮上,“百勝將軍”越戰越勇,很快就將“威武將軍”逼到了角落裏。
看着被咬得四處逃竄的“威武將軍”,魏元州到底是於心不忍。
“看到沒?你的蛐蛐毫無還手之力,你已經輸了!”魏元州心疼地說。
“它不是還沒死嘛?”溫瑜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確實有一種勝負是以另一方的死亡來評判,可這兩隻蛐蛐都是他魏元州的呀!
這算怎麼回事?
自己內訌?
魏元州氣得肝疼,再次暗罵溫瑜不要臉。
就在他忿忿不平時,小青一聲興奮的尖叫。
“威武將軍不行了,三爺,你的百勝將軍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