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慫誰是狗
溫瑜選了顏色最鮮豔的花朵摘了一籃子。
她要拿回去泡花瓣澡,以前看電視就覺得很美很享受的樣子,現在她也終於能用上鮮花了。
晚上坐在浴桶裏的時候,溫瑜就感覺自己被濃郁的香氣包圍着,但出浴後這香味就維持了幾分鐘,任憑她將鼻子都皺歪了,也聞不出味道來。
“騙子!”溫瑜憤憤抱怨了一句那些不靠譜的導演。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又浪費又沒用。
看着籃子裏還剩下的一點花瓣,溫瑜有一下沒一下的抓着。
“早知道,還不如留給小花賣錢,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花。”
立夏拿幹帕子給她絞頭髮,溫瑜就無聊地抓花瓣玩,等頭髮乾的差不多了,她的一雙手指也被染紅了。
鮮亮的玫瑰紅,很漂亮。
溫瑜看着手指發呆,立夏“呀”的一聲,就拿帕子來幫她擦手。
“別動!”溫瑜連忙制止她,翻轉着手指給她看,一邊問道,“你說要是把脣紙和胭脂做成這個顏色的,好不好看?”
“好看!”立夏不假思索。
溫瑜笑眼彎彎,“我還能調很多種顏色出來,你們這裏的脣紙胭脂顏色太單一了,跟我們那兒完全沒有可比性。”
立夏聽得雲裏霧裏的,“安昌的胭脂還是京城這邊傳過去的呢!”
溫瑜擺擺手,沒解釋,說道:“你明天記得幫我弄點蜂蜜來,我試着做做看。”
立夏雖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第二天一早,還是給溫瑜送來了一罐蜂蜜,溫瑜提溜着有點萎了的花瓣,去廚房找工具做實驗去了。
她在網上看到過製作仿古化妝品的視頻,但實際操作還是第一次,又沒有視頻對照,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試驗。
溫瑜從小動手能力就比較強,也很有耐心,脣紙浸泡加刷還比較容易,但是胭脂就比較難了,她光是調試粘稠度都用了好久時間,不過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做出來的成品還挺像模像樣。
這一天,溫瑜的時間就都磨在了化妝品上,上午沒做完的,下午接着做,專心致志差點連午飯都不吃了。
傍晚時分,立夏去幫她收陰乾的脣紙,原本應該傳出讀書聲的書房內,卻傳出來陣陣叫好聲。
聲音被刻意壓低了,激動的語氣聽上去又刺耳又古怪。
“快快快,上上上,上啊……”
她湊上去聽了聽,那混合着尖叫的叫好聲,聽得她面紅耳赤,趕忙抱着脣紙墊子跑了。
“怎麼樣了?快拿給我看看。”溫瑜興致勃勃地朝立夏招手。
立夏把墊子放到溫瑜面前,溫瑜只顧看脣紙的情況,沒發現立夏的欲言又止。
溫瑜取了一張脣紙試用,她還不適應看黃糊糊的銅鏡,就抬起頭問立夏。
“顏色好像是上了,我覺得用鮮花瓣應該會更好,你看看效果怎麼樣?好不好看?”
這一抬頭,才發現立夏不對勁。
“你怎麼了?”溫瑜看着她,“小臉煞白煞白的,正好試試胭脂?”
立夏立刻一撇嘴,要哭不哭的樣子,“大娘子,您還是去看看三爺吧!”
“姓魏的又作甚麼妖了?”溫瑜興致減了一半。
“還不都是那個小青!”立夏氣惱地一跺腳,“大娘子你就不該再把小青放在三爺房裏,有她在,三爺哪裏還能讀書?”
見立夏小臉赤紅,溫瑜毫不在乎地笑了一聲:“原來你們這兒也這麼奔放啊!你也是,叫你去收脣紙,誰讓你去聽牆角了。”
“那我……”立夏又是一跺腳,“婢子還不是爲了大娘子好,三爺被這麼耽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考取功名當上官啊?”
事關以後,溫瑜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放下東西揹着手就出去了。
“走,看現場直播去!”
看立夏姑娘那羞澀勁,溫瑜還以爲是甚麼不可描述的事,結果她們才走近西側房,就看到魏元州跟小青圍在院子裏的石桌邊湊在一塊看着甚麼,兩人你叫我喊得正起勁,像極了看球賽的人。
溫瑜疑惑地看向立夏,“你說的就這?”
立夏義憤填膺,“三爺又在鬥蛐蛐,小青最會賣乖討好,肯定是她帶着三爺一起。”
“鬥蛐蛐啊!”記憶中,這確實也是魏元州愛好之一。
溫瑜不怎麼在意,“勞逸結合嘛,就讓他鬥一鬥。”
元寶沒加入二人,在旁邊急得直跺腳,抬眼看到溫瑜來了,嚇了個大白臉,連忙大聲咳嗽提醒。
可魏元州玩得正開心,還梗着脖子給蛐蛐加油呢,哪裏聽得到他的咳嗽聲。
倒是小青反應過來了,回頭見是溫瑜,“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哎,你做甚麼?”
魏元州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後反應過來,轉身看着溫瑜,一臉的傲氣加毫不在乎。
剛纔還趴在地上直髮抖的小青姑娘,這會子突然啜泣的請起罪來。
“奴婢只是心疼三爺看書累了,想着讓他休息休息眼睛。都是奴婢的錯,大娘子要打要罰奴婢都認了,千萬不要怪三爺。”
乖乖,瞧不出這小青姑娘還有小白花特質啊!
“你跪她做甚麼!”魏元州已經一把將人拉了起來,一邊把人藏在身後,一邊拿大鼻孔看着溫瑜道,“就是我讓小青陪我鬥蛐蛐的,你想怎麼着?有本事就衝着我來!”
溫瑜挑眉偏頭看了一眼他身後露出半邊身子的小青,笑了一聲:“小青姑娘這業務挺熟練啊!以前沒少這麼欺負你們家大娘子吧!”
哼!本來課間休息沒甚麼問題,可要跟她玩白蓮花遊戲就不能忍了。
無視他們眼裏的詫異,溫瑜慢慢往前走了幾步,魏元州喫過苦頭,連忙擺出一個不倫不類的抵擋方式,一邊往後退,一邊緊張地說道。
“你幹甚麼?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看你是女人才讓着你!”
溫瑜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石桌旁,就見罐子裏有兩隻通身油亮的大蛐蛐,正鬥得歡呢!
“我知道魏元州你不服氣。”溫瑜慢悠悠地說道。
“哼!”魏元州重重發了個鼻音。
“既然你蛐蛐斗的不錯,那咱們這次就比鬥蛐蛐如何?”溫瑜背手站在石桌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魏元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這媳婦兒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溫家不是說你是大家閨秀嗎?你會鬥蛐蛐?別說我佔你便宜!”
“就說你敢不敢跟我比上一回吧?”溫瑜自信滿滿的笑,“我們一局定輸贏,你贏了,從今以後隨便你做甚麼我再也不管你,你要是輸了,以後就認真讀書再也不能碰蛐蛐,否則就腸穿肚爛而死!”
“你……”魏元州又氣得臉發青,“你要是不認賬,也腸穿肚爛而死!”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這個時候還是在這裏一決勝負,誰慫誰是狗!”
溫瑜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瀟灑莫名讓魏元州心裏打鼓,小青這時候輕輕抱住了他的胳膊,憂心忡忡地說。
“三爺還是不要惹大娘子生氣吧,奴婢去給大娘子賠禮道歉,只要她以後不再爲難三爺,奴婢做甚麼都願意的。”
魏元州心裏的猶豫頓時被這話一掃而光,少爺脾氣上來,憤憤地一甩袖子。
“就跟她比,難道爺還怕她不成!”
被甩開手的小青,臉上焦慮,眼底卻有一抹得意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