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這話把江錦洛給問懵了,甚麼不死心?
她疑惑地“啊”了一聲,儼然忘記行禮。
裴宴氣勢威儀,冷道:“放肆。”
江錦洛愣了愣醒悟過來,連忙跪在地上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話完她就站起來了,入宮前嬤嬤說的,看見皇帝就說這句話。
裴宴:“朕有叫你平身嗎?”
江錦洛一臉喫癟的神情,委屈巴巴的又跪了下去,該死的封建社會,該死的君主制,沒有人權。
她嘟着嘴,大冬天的讓她一個弱女子跪在雪地裏,啊啊啊啊!
裴宴:“你以爲買通朕身邊的人,告訴你朕的行蹤,你便來此跳一段舞就可以成功勾引到朕?”
江錦洛跪在地上,氣呼呼的咬着嘴脣,她覺得皇帝好莫名其妙啊。
“回答朕。”裴宴的氣勢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沒有啊皇上,是您傳召臣妾侍寢,又半路拋棄。臣妾不敢坐在轎子裏痛哭流涕,怕福康公公聽見回去稟報於您,說臣妾埋怨皇上。
所以臣妾便自己一人走回去,剛好遇見下雪,又不知哪裏傳來一段簫聲,臣妾情不自禁一舞,就撞見皇上了。”
江錦洛纔不會因爲這事兒哭,純粹的想玩兒雪想跳舞。
裴宴漠然看了她一眼:“平身。”
江錦洛鬆下一口氣,看來是相信了,但膝蓋陷入雪水裏,已經將鞋襪浸溼了。
她起身時有些笨拙,用了好幾次力氣,還是沒辦法起身,她來了一句:“皇上,能搭把手嗎?”
裴宴眸光清冽,帶着一股帝王自來的陰沉,不過還是伸出了手掌,江錦洛將自己的小手放上去時,心底“哇”的一聲,好暖和哦。
“你還要抓着朕的手多久?”裴宴語聲沉冷。
江錦洛睜着溼漉漉的圓潤烏眸,捲翹鳳睫跟着顫了顫,雪白的瓊鼻被凍得有些發紅:
“臣妾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皇上的手掌太暖和了,臣妾的手自入冬以來,便沒這麼暖和過了。”
她在心底暗歎自己的聰明才智,不用侍寢,全靠語言鋪墊引導,看裴宴能不能懂,畢竟他身邊那麼多女人,女人說話就是這樣的。
裴宴:“自己身體差,怨不着旁人。”
江錦洛:“???”行,裴宴,算你狠。
裴宴轉身便離開連廊,江錦洛就在後邊像只小貓小狗一樣的跟着,可憐巴巴。
“你跟着朕做甚麼?”
江錦洛摳着手指,糯聲道:“皇上,臣妾找不着路了......”
“皇上能送臣妾一程嗎,臣妾是路癡,很容易走丟的。”
她輕輕拉了拉裴宴的衣袖,眼神嬌憨的像小女兒般無措。
帝王細長丹鳳眼淡淡瞥她一眼:“上來吧。”隨即對御輦內監道:“去禧雲宮。”
江錦洛上了裴宴的御輦,這御輦內部寬闊明亮,還置放着一方茶案,幾本摺子規規矩矩的躺在茶案上。
最重要的是,有一盆十足十的銀炭,江錦洛兩眼發光,這東西要是能帶回去該有多好。
裴宴:“江才人,既然入宮便要安分守己,莫要做些歪路數。你做了也沒用,朕對你,毫無興趣。”
江錦洛可不敢得罪裴宴,連忙點頭:“是,皇上。以後臣妾儘量不出現在皇上的面前,今日純屬巧合。”
她開始沒話找話:“皇上,臣妾以爲您這御輦不該放這炭火,您瞧瞧這四周都是布料,容易起火,對皇上也不安全。”
她秋波潺潺的烏眸看着裴宴,一水的真誠,對應上那張極美又有些嬌憨的臉,讓人瞧了生不起來氣。
不過旁的妃子並不敢如她這般直視天顏,江錦洛卻是尋尋常常的看過來,那雙眼睛自帶些風情,似有一股吸力般,將人的三魂六魄都給拽了一拽。
裴宴抿脣,他就知道,江錦洛想方設法的在討好他,後宮裏這樣的嬪妃多得很,不是甚麼稀罕事。
江錦洛,俗物也。
“皇上龍體康健,其實也用不着這暖爐,一會兒臣妾下御輦時,就把這暖爐給皇上帶下去。”
她笑眯眯的說着,像一隻機巧的小狐狸。
裴宴也不知道她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
到了禧雲宮,裴宴的御輦便停了下來。
江錦洛很主動的提着小暖爐的把手,一邊道:“多謝皇上送臣妾回宮,臣妾告退!”
她可真棒,亂走道都能弄來一爐子銀炭,不用說,裴宴天元宮的銀炭是闔宮上下最好的。
裴宴細長的帝王丹鳳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江錦洛立馬開始思索起來,這後宮不好混啊,每一個眼神都代表不一樣的意思。
眼前這裴宴,雖說自己毫不喜歡,但他也確確實實是自己的金主,不敢得罪。
“那個......皇上,您要到禧雲宮坐一坐嗎?”
江錦洛禮貌發問,假惺惺客套了一下。心底想,最好別去,她察言觀色的能力可差了,一會兒還要應付這個男人,她累得很。
他就知道。
裴宴淡聲答:“今日江才人費盡心思邀朕入禧雲宮,朕便成全你。”
江錦洛:“???”
無語了家人們,她是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
她這麼怕裴宴,生怕得罪他,繼而連累江家,所以自己一直都打算不出現在他面前的,還說甚麼費盡心思邀請他,不可能。
裴宴來了禧雲宮,整座宮殿的宮女與太監都炸開了,麻利地忙活了起來。
小太監興奮不已:“我就知道咱們才人是個有手段的,被寧貴妃半道截走的皇上又被咱們才人給奪回來了!”
小宮女:“是啊是啊,別看才人整日懶在宮裏,這一出手的確不凡!”
宮殿燈火通明,輝耀映於眼前。江錦洛又開始心疼自己宮裏的物資了,哪怕是多點一會兒燈油,都是一種消耗。唉,小門小戶的悲哀。
裴宴身姿挺拔如松如鶴,人高腿長的走在了前面。
江錦洛提着暖爐不假手於人,花吟一出來,她連忙道:“花吟,趕快去把這暖爐裏的銀炭給熄滅了放好,咱們又可以多用幾天了。”
花吟見了頂好的銀炭,也笑道:“才人真有本事!”
不過她提着暖爐走到一半又退了回來:“小主,皇上來了,應該緊着最好的東西用啊,咱們私藏了怕不太好吧?”
江錦洛拍拍胸脯:“哎呀,沒關係,皇上青春盛年自帶火焰,他不用暖爐身子都是暖和的。咱不給他用,用了也是浪費。”
花吟點點頭:“那好吧。”
裴宴披着墨狐毛的披風入了江錦洛寢殿的內室,端坐在鸞紋鎏金的金絲楠木寬椅上。
屋內燈光映襯之下,裴宴頭頂玉龍金冠泛着光華,那張俊臉輪廓深邃而分明,讓江錦洛多看了好幾眼。
好看的臉,誰不喜歡?
江錦洛則是蜷縮在一邊的美人榻上,都沒有過來挨着裴宴。
她冷得很,屋內就一根小小銀炭燃着,她自然是挨着銀炭。
且並沒有去沐浴等着侍寢的打算,就這麼幹坐着,想用無聊透頂令裴宴主動離開。
裴宴從鼻息間呼出一口氣,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心眼多得很,千方百計引誘他來,現在又開始玩兒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不沐浴,朕可不會碰你。”裴宴幽深的瞳孔對上她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