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媽笑嘻嘻地提着那條魚回家。

我自從來這裏就沒見我媽笑得那麼開心過。

我以前做了這麼多也沒見她開心到哪裏去，就是因爲這一條魚有甚麼好開心的。

哼！女人。

有甚麼好高興的！

[瞳瞳，你尾巴搖太快啦，打到我腿上很疼誒。]

我置之不理，繼續把尾巴搖得啪啪響。

有這條魚了，外公今天晚上不至於再罵我媽了吧。

誰知道一進門。

外公看到那條魚臉就黑了。

[不要臉的死丫頭，你一天到晚出去就是勾引後生仔去了是吧，騷老孃們跟你死娘一個卵子模樣。]

[還勾得別人給你釣怎麼大的一條魚，騷老孃們敗壞家風，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罷就抄起放在牆角的棍子要往我媽身上招呼。

我媽臉上都白了，我也目瞪狗呆。

我哪裏見過這陣仗。

[汪汪汪。]

我將我媽喊過神來，提醒她快跑。

可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都快給我急壞了。

常年勞動又沒有足夠營養攝入顯得很瘦弱的我媽，攥着雙手，紅着眼眶，鼓起氣終於吼了出來。

[我沒有！魚是瞳瞳叼上來的，我娘被你打死了，還想打死我是嗎！]

我第一次見我媽發這麼大的火我呆了。

跟我一起定住的還有我外公，隨即他就反駁道

[甚麼我打死你老孃，本來她就該打，一天到晚勾得村裏二狗趙四地盯着她看，活該她。]

[再說了又不是我打死的她是她自己受不了跑出去摔在崖底死了。]

[你們老孃們不就是給我們老爺們服務的嗎。]

我聽他這麼說氣壞了，這老登直腸怎麼長嘴裏了。

我媽氣得嘴直哆嗦。

我剛想關門放我自己去咬他，他就摔出個重磅消息

[死丫頭，你沒有跟後生仔亂搞最好，我給你訂了跟隔壁常六的親事，你過些日子就嫁過去吧。]

[他們給了三千彩禮兩頭豬，你跟着過去享福哩，你弟也要娶媳婦咯。]

他說完就歪在炕上卷出旱菸啪嗒啪嗒地抽着。

我媽聽他這麼一說如同晴天霹靂，哭着就跑出去了。

我在留下來咬死這老登跟去追我媽猶豫了一瞬間。

算了老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