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1

「老闆，團團妹妹她…她被凍死了！」

我剛送完飯，從辦公大樓的會議室裏出來，就接到店裏員工打來的電話。

我笑着罵了他們一句，「甚麼凍死了？別亂開玩笑，我生氣了啊！」

然而趕到店裏，我才發現他們並沒有開玩笑。

我的女兒真的被凍死了……

警察和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

而我的女兒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子整個蜷縮着。

臉色泛着青紫，鼻血流的滿臉都是，皮膚呈現雞皮樣，眼睛還是睜着的。

我那麼可愛那麼懂事的女兒死了。

明明今天是她的生日，我答應送飯回來，就帶她去遊樂園玩的。

可現在她死了，死不瞑目……

我只看了一眼她的屍體，就感覺呼吸窒息眼前發黑，身體像麪條一樣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人羣中立刻有人扶住了我。

「老闆娘讓團團去冷庫取排骨說要煲湯。

之後她們兩個都沒回來，我們以爲老闆娘帶着她出去了過生日了，所以沒在意。

老闆對不起，如果我們當時注意一點……」

員工小青邊說邊哭，哭的滿臉都是淚。

我腦中嗡嗡作響，胸口有一種痙攣痛感，像肌肉抽筋一樣，伴隨着胸悶和氣促，其他一切都忽隱忽現。

我有種自己已經死了的錯覺，但是胸口的疼痛，提醒着我還活着，提醒我面對現實。

這時警察走拍了拍我的肩，開口，「法醫已經確定是凍死的。

我們試圖聯繫她的母親沒有聯繫上。」

我渾身顫抖，雙手僵硬地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給劉曉燕打電話。

直到打了十幾分鍾電話才接通，我哽咽着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傳來破口大罵的聲音。

「李明，你喫屎啊！你腦子有病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在醫院嗎？你打甚麼打？

醫院要保持安靜，你知不知道？」

我感覺渾身血液逆流，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顫抖，「我去你媽的，你個畜牲！居然把團團一個人放冷庫裏，你知不知道團團……」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那個死丫頭又跟你告甚麼狀了，小小年紀不學好，整天到處挑唆，看我回來不撕爛她的嘴。

還有雅雅剛從手術室裏出來，受不得刺激，你別大呼小叫的，有點素質行嗎？」

她口中的雅雅是我女兒的同學。

三年前轉校過來的。

據說她和雅雅的爸爸是同學。

所以她對雅雅格外照顧，甚至比親生女兒還要好一百倍。

一直以來她把雅雅當做女兒的對照組。

雅雅身材纖細嬌小，而女兒又圓又胖，所她總說女兒是死肥豬，雅雅是小公主。

導致女兒一直因爲胖而自卑。

因此我和她吵給好幾次，她每次有理有據。

「雅雅身體不好還沒有媽，我照顧她一下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我讓她照顧雅雅的同時對女兒好一點。

可她只是白了我一眼，「你那女兒再照顧下去都肥得走不動路了，可憐雅雅身體這麼瘦，補又補不進去。」

無論何時，她心裏牽着的只有雅雅。

就連此時也是……

我坐在地上絕望崩潰地朝她大喊，「你女兒死了！你把她關在冷庫裏，她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