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她不走
第六章：她不走
“媽媽。”蘇雨沫看了看手裏的兩塊巧克力開口叫了白昕欣，當年，白昕欣就是用這兩塊巧克力讓她順從地跟着去了市裏。
然而到了市裏，白昕欣微微凸起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她和文啓林對蘇雨沫也越來越差，開始經常動手打她。
直到有一天，白昕欣的肚子癟了下去，手裏卻多了一個小娃娃。牀上再也沒有蘇雨沫的位置，她被趕去雜物間的破墊子上睡覺，天還沒亮就被文啓林揪着耳朵踹醒，讓她起來做飯。
她才四歲啊！就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踩着小板凳煮飯，做菜，如果做的不好了，就又會遭到文啓林的一頓毒打。
一開始，白昕欣還會護着她，後來也跟着文啓林一起踹她。
“哎，沫沫，媽媽在這，沫沫想和媽媽走對不對？”白昕欣聽到蘇雨沫叫她，聲音又溫柔了幾分，笑眯眯地看着她，眼裏都是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嗎？
“我要和爸爸住。”蘇雨沫伸出小胳膊抱着蘇炳立，臉緊緊地靠在蘇炳立胸口，上一世她離開了唯一疼愛她的爸爸，這一世，她要一直和爸爸在一起！
“甚麼？”白昕欣的笑僵在了臉上，怎麼會呢，這孩子見到她都會纏着她的，更何況她現在還給了兩塊巧克力，這是怎麼了？
“你聽到沒有，沫沫說和我住，你趕緊走吧！”蘇炳立聽到蘇雨沫的話也喜出望外，他抱着蘇雨沫的力度又加大了些，生怕蘇雨沫被搶走。
家已經沒了，蘇雨沫就是他的命根子！
“蘇炳立，你和孩子說甚麼了？是不是你挑唆的她？”白昕欣有些氣急敗壞了，哪有孩子不親媽媽的，沫沫一直挺親她的，一定是蘇炳立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挑唆了蘇雨沫。
“她這麼小，她能懂甚麼？你的心不在這個家裏，孩子自然能感覺到！既然你要和我離婚，那我就離婚，但是你別想把孩子帶走！”
蘇炳立聽到白昕欣給他潑髒水，聲音也大了起來，結婚四五年了，他對白昕欣百依百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還是第一次對她大聲吼。
“好啊你，蘇炳立，你長本事了，敢和我這麼說話了！”白昕欣氣不過，抓起手邊的杯子就“啪”地一聲摔到了地上。
蘇雨沫偏着腦袋往外看，看到外面的地上一片狼藉，應該就是白昕欣剛剛摔的東西。
“嗚……爸爸，沫沫害怕，沫沫的杯杯……”蘇雨沫一邊指着剛剛被白昕欣摔壞的杯子，一邊張着嘴嗷嗷哭了起來。
地上杯子的碎片，還能看出上面印的卡通畫。
“你趕緊給我滾，別嚇壞我的女兒！”蘇炳立一看蘇雨沫哭了，心疼的不得了，語氣也硬了起來。
“蘇炳立！你就是個破修理工，你憑甚麼覺得能養得起沫沫！”白昕欣氣得直跺腳，蘇炳立這個人平時看着老老實實的，背地后里竟然跟孩子說她的壞話！
“我就是個修理工！咋啦！我一不偷二不搶，憑着自己的雙手喫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幹了些啥事兒！”
蘇炳立錘了一下牀，明明是白昕欣對不起他在先，還一副有理的樣子！
他對她這麼好，自從結了婚就像伺候太后娘娘一樣伺候她，給老蘇家生了孩子之後更是對她寵愛有加。雖然白昕欣生的是個女兒，他蘇炳立可從來沒有再逼她生個兒子！
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揹着他和單位上的會計小馬搞到了一起！現在整個單位都知道他被帶了綠帽子了！是，他是不如小馬有文化，小馬是坐辦公室拿算盤的，他是下車間修機器的，但是他拍着良心自問，從來沒有做過對白昕欣不好的事兒！
他們都有了孩子了，沫沫從小生的可愛，本應該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雖然清貧了點，但是也過得不差，過年過節也能喫上肉！這個女人不知足，竟然做出這種讓人笑掉大牙的事兒，現在還有臉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我幹啥事了，阿？你說說我幹啥事了？我找個更好的有錯嗎？我不也是爲了讓沫沫過得更好嗎？人家小馬現在被市裏的大單位相中了，人家去市裏當會計了，你呢，還在這個小縣城裏當個修理工，一個月掙那點兒錢，能養得起我們娘倆嗎？”
白昕欣並不覺得丟人，她叉着腰，聲音又尖又細，似乎能把屋頂給掀翻了。
蘇炳立被她說的沒話可說，的確，他工資不如文啓林高，可能給不了沫沫更好的生活，但是他不相信文啓林能好好對沫沫。
當後爹的，哪能和親爹比？
他可捨不得沫沫受半點委屈，他能爲了沫沫做到不再娶妻，白昕欣能行嗎？這離婚證還沒領呢，白昕欣下家都找好了。
“你沒話說了是吧，好，我不和你說，我和沫沫說！”白昕欣看到蘇炳立啞口無言的樣子，就知道他沒話可說了，她彎下腰去摸蘇炳立懷裏蘇雨沫的小臉，語氣及其溫柔，“沫沫，媽媽帶你去市裏，市裏可好了，沫沫能天天喫蛋糕喫巧克力，能去遊樂園，還能……”
“媽媽肚子裏有小寶寶了是嗎？”
白昕欣的話還沒說完，蘇雨沫就打斷了她。蘇雨沫伸手摸着白昕欣微微凸起的小腹，稚嫩的聲音像是一把刀子，朝白昕欣心口插了一刀。
“沫……沫沫瞎說甚麼呢，媽媽只是最近喫的胖了點。”白昕欣慌亂起來，她懷孕的事兒沒有告訴任何人，畢竟這傳出去的確難聽——婚還沒離，就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媽媽，媽媽肚子裏是個小妹妹，沫沫知道。”蘇雨沫抬頭看着她，大大的眼睛裏透露出冰冷。
當年，蘇雨沫被接走的時候是個春天，剛過完年沒多久，但是夏天還沒過去，白昕欣就生了一個妹妹出來。小時候不懂事，但是不代表蘇雨沫不記事，懷胎生子最起碼要十個月，文梓曈的生日是九月份。
呵，她這個媽，年前就懷了文啓林的孩子，年後才和蘇炳立提出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