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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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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聿哥哥,我的衣服呢?”

陸家別墅,主臥裏傳來一陣嬌糯的女聲。

江暖在門口糾結徘徊了很久,此刻站在門外,手腳冰冷,整個人如遭雷劈。

她和陸司聿的臥室裏爲甚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冷靜幾秒過後,江暖直接推開了房門。

浴室門口有個女人裹着浴巾,細腰長腿,媚眼如絲。

明晃晃的光線有些刺眼,映襯着江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聽見動靜,女人回頭看她,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的表情。

只見女人哆嗦了一下,白皙的肩膀都在跟着輕顫。

“啊!”她忽然大叫起來。

江暖被嚇了一跳,努了努紅脣,美眸怔怔地望着女人。

這個女人長得好生面熟,就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江暖皺着細眉,一時間想不起來。

還未等她回應。

女人不懷好意地瞪了她一眼,聲音很尖,“你是誰,爲甚麼會出現在這裏?”

“韻韻,別怕。”一個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從浴室裏出來,長臂一勾,把女人摟在懷裏,低聲安慰。

江暖皺起了眉頭,屏住呼吸看着他。

幾秒過後,男人才抬起眼皮,厲眸不悅地從她的臉上掠過。

“你不會敲門嗎?”男人磁性的嗓音壓得很低,透着一股薄薄的慍怒。

說話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陸司聿。

他的身上裹着和女人同款的白色浴袍。

胸前的位置鬆鬆垮垮,腹肌清晰可見。

“阿聿哥哥,她是?”安韻站在陸司聿的身旁,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發問。

“傭人。”陸司聿冷淡的開口。

傭人?

呵。

江暖的心登時被揪了起來,宛如被幾萬根針同時扎着。

他的回答,果然沒令她失望。

對上男人那雙寒光乍現的冷眸,江暖僞裝好情緒,輕輕一笑。

停頓了半晌,她不緊不慢地說:“陸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陸司聿清雋的眉眼從江暖的臉上劃過。

“韻韻,你先去吹頭髮。”他回過頭,對着安韻溫柔語氣溫柔。

安韻笑意嬌嗔,扭着腰肢,柔軟的手指劃過陸司聿的胸膛,“嗯,那你快點哦。”

書房裏。

江暖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鎮定自若。

“陸......陸先生,能不能借我點錢?”

話落,江暖微抿紅脣,一雙清澈的美眸真誠地望着他。

江暖只感覺,自己的胸口都在緊張地抖動。

男人揚了揚眉,清冷的聲線壓得很低,“想借多少?”

“兩......兩百萬。”江暖底氣不足的說道,溫軟的聲音中還帶着輕顫。

天知道,此刻她有多慌張。

陸司聿看了她一眼,幽沉的冷眸盡顯凌厲。

“江小姐胃口不小。”

江暖皺起了細眉,心尖劃過一陣酸楚。

沉默片刻後,她緩緩開口,“爺爺病了,急需換S。”

陸司聿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那張令人動容的小臉上,盡是委屈和無奈的表情。

要不是因爲他足夠了解她,知道她是個爲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還真就差點被她那精湛的演技給騙了!

“怎麼?我平時給的還不夠?”陸司聿的眉梢戲謔地揚起。

江暖顫了顫脣,俏臉紅了起來。

陸司聿所說的,是他們倆的親密行爲。

江暖很清楚,陸司聿從未把自己當成過他的妻子看待。

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伴罷了。

“那些錢,我已經用完了。”江暖低下了頭,小聲的說。

兩年前,江暖的母親被人誘騙到賭場,欠了一屁股債,本就破碎的家險些直接被追債的打手直接拆分。

江暖很厭惡母親的這些事,可母親和爺爺現在只有她了,所以她一直在幫着母親還債,可是高利貸越滾越多。

光是每個月償還的利息,都要三四萬。

江暖被這些高額的負債壓得喘不過氣來。

陸司聿每個月給她幾十萬,其實已經很多了。

只是這些錢,除了小部分進了江暖的口袋,大部分都拿去幫母親還債了。

江暖知道,陸司聿本就厭惡她,自然不敢把母親欠了高利貸的事情告訴他。

見她唯唯諾諾地在那裏裝可憐,陸司聿只覺得噁心。

“所以呢?錢用完了,就舔着臉來找我要錢?”

話落,男人勾起薄脣譏誚一笑。

陰鬱的俊臉,盡顯涼薄。

江暖緊張地捏着裙襬,指甲幾乎要掐進了肉裏。

“這些錢,就當是我借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女人的聲音很輕,囁嚅地說道。

陸司聿淡淡掃了她一眼,嘴角瀰漫開嗤冷的笑意。

“還?你怎麼還?陪睡麼?假如我不想睡你了呢?你去陪別的男人睡?”

男人的話音落下,江暖的整個心都狠狠地揪了起來。

陸司聿還真是很會拿捏她!

她知道他討厭她,可她今日才反應過來,陸司聿對她的感情,不僅僅是厭惡。

還沾染了恨意!

江暖不知道陸司聿爲甚麼會那麼恨她!

她只知道,自己曾經救過陸司聿一命。

可陸司聿卻恨她,恨她成爲了陸太太。

一切都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兩家奶奶在前往寒山寺祈福的時候相識。

六歲的江暖遇見了八歲的陸司聿,兩人陪着彼此的奶奶,在寺廟裏住了一個星期。

江暖的奶奶救了陸司聿的奶奶一命,治好了她經久不愈的傷病。

陸司聿的奶奶給了江暖的奶奶一塊玉佩,並且承諾,以後可以用這塊玉佩來兌現一個條件。

三年前,哥哥出事後,江暖陪着奶奶來到了陸家,以玉佩做條件,希望陸司聿的奶奶能施以援手。

陸司聿的奶奶很喜歡江暖,看到江暖的第一眼,就想讓她做自己的孫媳婦。

當時,疼愛自己的哥哥被逼到死路,江暖顧不得其他,應下婚事。就這樣,老人家在未經陸司聿的同意下,悄悄地幫兩人辦理了結婚證。

等到陸司聿知道自己“被結婚”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其實,江暖也是這場婚姻中的受害者。

只是,無論她怎麼解釋,陸司聿都不肯信。

她也是“被領證”的那個人。

江暖只記得,那一夜她在陸家喫飯,喝醉了酒。

醒來時,就已經在陸司聿的牀上了。

陸奶奶推門而入,衆目睽睽之下,逼着陸司聿娶她。

江暖很尷尬,以爲陸司聿不會同意。

可後來,不知道陸奶奶是怎麼說服他的。

陸司聿如約娶了她。

江暖天真的以爲,這個男人是真心實意地想和自己過日子。

三年的朝夕相處,都沒能捂熱陸司聿那顆被恨意包裹着的心。

家裏人都以爲江暖是光鮮亮麗的陸太太。

一番羞辱的話,令江暖瞬間清醒。

她知道,陸司聿是不會輕易借錢給她的。

“假如......我懷孕了呢?”江暖慢悠悠的問道,胸口卻堵得慌。

陸司聿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懷孕了就去打掉,怎麼?還想母憑子貴?”

深吸一口氣後,江暖的眼眶微微泛紅。

“我沒這麼想,只是......我真的懷孕了,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借我兩百萬。”

語畢,周遭的空氣在瞬間凝結。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陸司聿劍眉緊鎖,冷冽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江暖。

像是在思考女人的話是真是假。

他們的每一次,他都做好了防護措施。

江暖怎麼可能會懷孕?

“想要錢可以,別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陸司聿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說。

失望的情緒在江暖的心底亂竄,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不明白,他爲甚麼會如此恨她?

江暖下午剛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寶寶發育得很好,已經四周了。

那種初爲人母的喜悅還未徹底地將她席捲,就已經被陸司聿的冷言冷語潑了一身涼水。

此刻,她連將孕檢報告從包裏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氣氛逐漸陷入了沉默,猶如一潭死水。

“我沒有騙你。”

“江暖,我不想再重複一遍。”男人眯起冷淡的眉眼,淡漠開腔。

江暖眼眶溼潤,如墜冰窖。

男人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如果她懷了孕,結果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去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阿聿哥哥,電影快開始了哦。”安韻輕釦房門,溫柔且甜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陸司聿轉頭看向門邊,應道:“來了。”

話落,他徑直地越過江暖,俊臉緊繃着,沒有半分溫度。

江暖咬咬脣,眼睜睜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黑色的庫裏南閃着車燈,駛過別墅的花壇,揚長而去。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陸司聿緊繃着俊臉,一言不發。

“阿聿哥哥,那個小女傭和她長得有點像。”安韻溫柔的笑着,試探性的提了一句。

陸司聿頓時皺起眉頭,顯然有些不悅。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江暖和她很像。

只是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而已。

陸司聿第一眼看到江暖時,也曾被這張臉震驚到。

可是,江暖又怎麼可能和那個她相提並論。

見他沒和自己搭話,安韻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正準備道歉。

陸司聿側眸看她。

不知想到了甚麼,陸司聿低沉的眉眼稍稍的收斂了幾分,壓下方纔的怒意。

“別提她,晦氣。”陸司聿鬆開微抿的薄脣,彷彿並沒有生氣。

只是,他的俊臉興致缺缺。

安韻眸光一轉,小臉抽抽搭搭,忽然囁嚅,“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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