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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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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帶着些許溫度的餘暉灑在鄉間的小道上,楚蕪莜揹着藥箱從農戶家裏出來,掏出手絹拭去鬢角的薄汗,回眸看向通往戰場那條道路,卻是甚麼也看不見,沒有攻城而入的敵人,也沒有凱旋歸來的將士。

若還不能得勝的話,那就沒有機會了吧……

楚蕪莜嘆息一聲,她因爲一身醫術從皇城來了這臨近戰場的村莊,從前線下來的傷員都會送到這裏接受救治。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已是半載,送來的傷員至少是五萬人以上,這還除去了已經死在戰場的將士。

負責臨澤關守衛的是十萬大軍,就算沒有在戰場上,她也知道,前線戰況應當是如何的緊張。

再次佇立眺望幾分,楚蕪莜正打算轉身趕往下一個農戶家中時,卻看見了象徵着勝利的北冥國的旗幟。

“公主,我們贏了!”同樣從農戶家裏出來的靈兒正好看見這旗幟,頓時興奮起來,心想,贏了,北冥贏了,那麼他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是啊,贏了。”楚蕪莜如釋負重地笑了笑,內心的沉重卻絲毫沒有減輕,那茫茫大漠終是葬下了無數的白骨,那些等待歸人的癡情人,怕是隻能紅顏凋零罷。

“公主不好了!將軍受了重傷現在已是昏迷不醒!”還沒走到楚蕪莜兩人面前,同樣受了傷的副將神色焦急地跑了過來。

“快,抬進屋裏讓我看看!”楚蕪莜簇起好看的柳葉眉,指了指離這裏最近的木屋。

而靈兒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俏臉變得煞白,呆呆地站在那裏,嘴脣張張合合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他受傷了……他怎麼會受傷呢……不是說是北冥的戰神嗎,戰神怎麼會受傷……

“靈兒你去找兩塊毛巾,再讓人打幾桶熱水進來。”楚蕪莜看着靈兒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下一陣嘆息,傻丫頭……

被楚蕪莜的聲音喚醒後,靈兒沉默着去拿毛巾,眼眶紅紅的卻是倔強地咬着下脣,不讓眼淚掉下來。

因爲他說過……他喜歡堅強的女子……他也說過……等這場戰打完,他便向皇上請求賜婚,他要娶她。

明明都答應了要娶她,就一定不會有事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一定不會食言的。

靈兒不斷地安慰自己,可心還是止不住的疼,就連呼吸都好像帶着刺,每一次心跳都讓那刺再深幾分,硬生生地疼。

她走進木屋邊看見楚蕪莜正在解陸戚礪的戰甲,銀色的戰甲被暗紅的血色覆蓋,腰腹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湧出涓涓鮮血,染紅了楚蕪莜素白的手指。

“靈兒,你把陸將軍身上的血跡擦掉,我要施針。”一邊吩咐,楚蕪莜走到一旁洗去手上的血跡,打開藥箱取出銀針,隨後點燃油燈爲銀針消毒。

看着牀上面無人色的陸戚礪,靈兒強忍內心的悲痛,擰了毛巾輕柔地爲陸戚礪擦拭,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

一桶熱水很快被染紅,緊接着是第二桶,第三桶……

“你先退下吧。”手執銀針的楚蕪莜看了一眼忍不住低聲哭泣的靈兒,輕聲道。

可誰知靈兒卻是搖搖頭:“公主,就讓靈兒守在這裏吧……”

楚蕪莜沒有再說甚麼,靈兒對陸戚礪的感情她清楚,靈兒想陪在陸戚礪身邊的心情她也理解,可是這治療的過程……罷了……隨她吧。

先處理了那些不是很嚴重的皮肉傷後,楚蕪莜的目光轉向陸戚礪腰間。猙獰的傷口依舊不斷滲着鮮血,因爲有一部分已經結痂,血流的速度並不是很快。素手自傷口上方抹過,紮下五枚銀針封住血脈,同時在陸戚礪胸口處紮了三針,護住他的心脈,隨後一陣銀光閃過,才結痂不久的傷口連皮帶肉被楚蕪莜削了下來。

“恩……”處在昏迷中的陸戚礪,肌肉忍不住顫抖,口中發出微弱的悶哼。

楚蕪莜皺了皺秀眉,取過先前配好的藥粉,灑在方纔被她切開的傷口上,隨後取出專用的棉線爲他縫補傷口。

足足八十一針,陸戚礪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靈兒連忙拿着毛巾爲他擦拭,終於是嗚咽出聲,看着心上人受這般折磨,她只覺心如刀絞,如果可以,她寧願代替他承受。

收回銀針,楚蕪莜終於鬆了口氣:“靈兒你就在這裏照顧將軍吧,如果七日內醒來那就沒事了。”

“謝謝公主。”聽見陸戚礪暫時脫離了危險,靈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嬌小的身軀難以遏止地顫抖。

她不敢想,如果公主沒能救下陸戚礪會怎樣……

走出木屋,夕陽已經徹底地消失,漆黑的夜幕降臨,村莊內有士兵用嘶啞的嗓音在唱着家鄉的歌,楚蕪莜心底止不住地泛起悲涼。

回到自己暫時居住的木屋,楚蕪莜還來不及點上油燈,就被人用匕首抵住脖頸:“想活命的話就別出聲,也別動。”

那人聲音冷冰冰的,卻不難聽出其間的虛弱。

“你是誰?”楚蕪莜不動聲色地問,衣袖下的素手悄然握緊了先前爲陸戚礪治療的銀針。

這人沒有S她就證明她對他還有用處,而聽他的氣息紊亂,像是被內力震傷了五臟六腑,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是不久之前才戰敗的西昭的人。

“少廢話,給我療傷。”男子冷冷地吐出一句話後,不自覺悶哼一聲,嘴角有鮮血溢出。

“你用刀抵着我,我怎麼給你療傷?”楚蕪莜沒好氣地道,這人也真是的,求人還這麼大脾氣。

醫者仁心,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其次纔是探究他的身份。

男子沉默了片刻,收了匕首。

楚蕪莜去點油燈的時候,突然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舉着方纔點燃的油燈,回首看去,只見一名布衣男子暈倒在地,嘴角的血跡分外刺眼。

“怎麼暈了?”楚蕪莜將油燈擱在一邊,蹲下身檢查男子的身體狀況。

果然就如同她猜測的那樣,五臟六腑全受損,體內還有些許內力不斷地亂竄,他能堅持這麼久也不容易。隨後她費力地把男子拉起來,楚蕪莜本來就不高,纔到男子胸口的位置,男子幾乎是被她拖到了牀榻上。

“好重……”楚蕪莜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開始解男子的衣服。

脫掉男子的上衣,修長的身軀展現在楚蕪莜麪前,健康的麥色皮膚,紋理清晰的肌肉,雖然主人處在昏迷,但也不難感受到其間的爆發力。

扶起男子盤膝而坐後,楚蕪莜先在他左胸的位置紮了三針,護住心脈,隨後開始處理體內亂竄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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