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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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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火?

月弦勉強支撐着身體,緩緩抬臉。

看着燁火那張和自己極爲相似的臉,心尖又刺刺紮了一下。大約,司夜娶自己只是因爲她和燁火長得像?

她淡淡回道:“我與魔君的事了,不勞仙子受累了。”

流血過多,她的氣息已然不穩,喉嚨方纔又受了傷,尾音嘶啞的聲不成調。

然而燁火像是沒發覺她的狼狽,攬着肚子,俯下身,輕輕嘆了口氣,那明豔嫵媚的眸子裏透出一抹幽怨,“妹妹自然不想參合,但更不想與人分享夫君,姐姐難道就願意橫在我與君上之間?”

月弦撐地的手掌摳成拳,眼前的白影已經有些模糊,她抿了抿脣,控制着身體不讓自己倒下。

燁火見她不答,直起腰,從袖口掏出一卷竹簡,甩到月弦手邊,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月弦的存在,總讓她覺得不踏實,尤其是她低微靈力裏似乎有一股至純的仙法,這可不是一個肉身凡胎飛昇就能修來的。

“姐姐還沒見過寒潭裏那株紅蓮吧?那是燁火的真身,須得用凡胎肉身且有孕之人的心頭血飼養才能在這九幽無光之地活下去。君上也是爲了燁火能永遠能陪在他身邊,纔不得已這樣做,希望姐姐多體諒我們。這卷書裏記載了術法,姐姐可以仔細看看,餵養時不要出了差錯。”說着燁火再次弓腰靠近她耳邊:“與姐姐苟合的,不過是個低等魔物,已經被君上化成黑灰了。”

聽完她的話,月弦眼睫顫動着,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

不知多久,月弦是被冷水嗆醒的。

她下意識的瞪大雙眼,想要呼吸,張開的嘴巴只吐出一串泡泡。兩手拼命往上,想要抓住些東西,身體卻漸漸往水下沉,就在絕望時,被提出了水面。

司夜的青銅面具在水光青幽幽的粼光中,顯得更加冰冷。他一言不發,拎着月弦肩膀的手沒動,另一隻手揪住她的衣領,刺啦,衣衫裂開。

細白如月光的肌膚暴露在他冰冷的視線下,月弦趕緊護住胸前肚兜。

就聽司夜冷哼一聲,手中幻化出一把利刃,不帶一絲感情道:“每日子時來放血,錯過時辰本君就拿你的元神給紅蓮塑魂。”

月弦看向寒潭中枯瘦的花苞,想到燁火說的以血飼元神的修煉之法,心中猶如扎刺,密密麻麻疼成一片。

三百年前,他迎娶她時說:月弦,從此刻你便是本君唯一的宿命,本君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成婚以來,他們雖沒有濃情蜜意,但也算相敬如賓,他會送她人間買來的綠豆酥,也會給她帶回幾枝仙界不會落敗的桃花,還會拘一隻山精小兔給她當寵物。

溫順如月弦,此時也忍不住想要問一問,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虛情?是爲了找到燁火以後,給她飼養真身?

正當她要開口,燁火柔柔的聲音響起:“君上,你不要逼姐姐了,取心頭血多疼吶!”

她話未落,一道白光又狠又絕剜進了月弦的心口,司夜一字一頓咬牙回道:“她、活、該!”

隨着刀尖深入,血河淌進寒潭,潭水頓時變得沸騰,潭中那小小的縮着的花苞也像是活了,由淺粉色變成紅色,一顫一顫向月弦的方向探頭,根莖更是聞血而來,蛇一樣靈活的鑽進了月弦腹部和胸前的傷口裏,吸食着她的鮮血。

腹部那股吸力尤其大,像是有無數嬰孩的嘴,一口一口用力的嘬。

月弦抖着單薄的身體,想要把那些根莖扯開,可身體像是被冰凍住,兩隻手怎麼也無法抬起。

看着不動如山的司夜,她的牙齒得得磕着,雙眸似要泣出血。

這就是她愛了三百年的夫君?罷了,她這一生,倒也不多這一筆糊塗賬。

極力控制着自己發抖的聲音,月弦撇開臉道:“紅蓮開花時,請魔君給我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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