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個死胎

　　蘇歆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

　　“顧冷，你剛纔說甚麼……”過了好久，她才夢遊般的開口，臉色慘白如紙，“你說，你要開車撞我？”

　　“沒錯。”顧冷的墨眸裏依舊沒有一絲溫度，“血債血還，這有甚麼問題麼？”

　　蘇歆聽見自己的心碎的聲音。

　　她就知道，顧冷怎麼會那麼好心，願意出手救她的母親。

　　原來，他只是想要弄死她，爲了她心愛的蘇柔報仇。

　　蘇歆知道自己應該拒絕這荒唐的請求，可想到醫院的母親，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如果沒有這五十萬，媽媽，真的會死……

　　“好。”她猛地抬頭，眼神亮的可怕，“顧冷，我答應你。”

　　不就是她的一條命，一雙腿麼。

　　反正她也沒多少時間好活了，一雙腿換媽媽的命，她願意。

　　想到這，她顫抖的起身，走到車前。

　　顧冷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好一個蘇歆啊，還知道將計就計了？

　　好，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敢不敢承受他這一撞！

　　想到這，他迅速坐上駕駛位。

　　“阿冷。”副駕駛位上的蘇柔，故作慌亂的阻止，“你不要這樣，畢竟當年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蘇柔不說當年的事還好，一說顧冷臉色就愈發陰冷。

　　他永遠忘不了當年的事故，他看見蘇柔渾身是血的倒在馬路上，而蘇歆，竟在駕駛位上醉酒不醒。

　　“放心。”他冷笑，發動車子，“小柔，我今天就幫你報仇！”

　　話音方落，他猛地踩動油門！

　　車外，蘇歆看着眼前朝自己疾馳而來的車子，緩緩閉上眼，準備迎接劇痛。

　　可不想，想象中的撞擊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刺耳的剎車摩擦聲。

　　她顫抖的睜開眼，就看見車子停在她面前，距離她的身子，不過幾厘米。

　　她睫毛輕顫。

　　顧冷，竟在最後關頭停車了？

　　她還來不及細想，就看見車門被粗暴的打開，顧冷走出來，將一張支票狠狠甩她臉上。

　　“蘇歆，這一次，我放過你。”他的聲音，冷的宛若嚴冬寒風，“但你不要自作多情，覺得我是不忍心，我只是留你一條命，給我生下孩子！”

　　蘇歆怔住，下一秒，她低頭，嘴角揚起苦澀的弧度。

　　是啊。

　　她就說，顧冷怎麼可能願意放過她。

　　原來，他只是爲了讓她生孩子，好讓他繼承顧家的財產。

　　“我知道了。”她輕聲回答，捏着支票，步履蹣跚的轉身，一邊離開一邊咳嗽，血從指縫不斷滲出。

　　-

　　有了這五十萬，蘇歆總算交上了手術費。

　　她在手術室外等了一天一夜，媽媽終於搶救回來了。

　　手術結束後，蘇歆疲憊的下樓準備買點東西喫，但沒想到在經過二樓婦產科時，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診室裏傳出來——

　　“醫生，我知道我肚子裏已經是個死胎，我也知道我不能再生孩子了。我只是想知道，這個死胎還能在我肚子裏呆多久？”

　　蘇歆猛地頓住腳步。

　　這聲音是……蘇柔？

　　她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門診室，果然看見輪椅上那道纖細的身影。

　　這邊，蘇柔和醫生討論完，轉動輪椅離開門診室，不想剛出來，就看見了樓梯口一臉震驚的蘇歆。

　　“蘇柔。”蘇歆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難以置信的開口，“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個死胎？”

　　蘇柔在剛看見蘇歆的剎那，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她冷靜下來。

　　“不錯。”她抬頭看向蘇歆，不僅不慌不忙，甚至還帶着一絲笑。

　　“那你爲甚麼不拿掉它？”蘇歆更震驚，“你留着一個死胎在你肚子裏是想幹嘛？”

　　“你問我留着這孩子想幹嘛麼？”蘇柔溫柔的摸着自己的小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我留着它，當然是有用處。”

　　“用處？”蘇歆更不懂，一個死胎，能有甚麼用處？

　　“是啊，比如……”蘇柔猛地抬頭，朝着蘇歆露出詭異的笑容，“陷害你。”

　　話落，蘇柔根本都沒有給蘇歆反應的機會，人突然從輪椅上一斜，整個人從樓梯上滾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