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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中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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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中遭劫

雲謠村依山傍水,穿過農田河渠,不遠處就是連綿的山嶺。

晨曦初照,乳白色的霧像腰間飄帶縷縷纏繞着山腰,氤氳的山氣,似帷幔輕紗,披在山巒上。

一點藤莖綠,萬點雪峯晴。

覃宛眺望着雲謠村的山野風光,殘雪疏竹,巢鳥旋撲,方纔的不快被眼前的好景風光拂散了幾分,腳下頓時輕快起來,結果一個不穩當,踩空石階,趔趄了一下。

秦氏沉下臉色,眉頭緊鎖,不由分說要把腳上的木屐換給覃宛,見她推辭,不耐煩她磨磨嘰嘰:“回頭崴了腳我可沒法子揹你回去!”

覃宛不敢頂撞,喏喏換上了,草鞋不如木屐走山路穩妥。

她娘啊,就是個嘴硬心軟的。

冬日山林荒涼,也採不到甚麼好東西,覃宛學着秦氏在樹根處找到些野菌菇和木耳,她不知道石菖蒲長甚麼樣,只在林邊和灌木叢中留心着黨蔘。

翻找許久,黨蔘沒找着半根,倒是讓她看到幾株食茱萸,可惜尚不是結果季節。

食茱萸就是越椒,能做辣米油,和姜、花椒併爲辛家三香,用來調味最好,想到有了茱萸能做不少辣菜,覃宛往肚裏拼命咽口水。

山林寬闊處還尋到幾顆拐棗樹,這植物耐寒,果柄極甜,又被稱爲“糖果樹”,覃宛心裏有了判斷,這是個物種豐富的時代。

探尋許久,她娘已經採到一大筐只在冬日生長的野菜,而她揹簍中只有零星山菇,羞愧自責之際,只得勤快仔細地翻找,倒讓她真在灌木叢裏尋到顆黨蔘,細長的鬚鬚向四周延展,個頭還不小,頓時叫道:

“娘,你看,這是黨蔘不?”

她娘幾大步跨過來,一把接過,驚喜到直跺腳:“還真是!”

小心翼翼採下僅有的山參,又在附近找了找,沒有多餘的了,但也不失望。

覃宛心頭暗喜,若是山裏頭能找到這些好藥材,別說覃弈的藥錢能省下大半,還能在鎮上的藥材鋪賣個好價錢。

娘倆個暗暗記住此處的位置,沿原路返回,一路上兩人不再提及清晨時的嫌隙,只聊着明日還來採山。

正陽高照,已近晌午,越過田埂快到家中,不近不遠一聲哭喊響起,兩人臉色皆一變,慌忙放下揹簍籮筐衝進屋裏。

宅院裏亂糟糟的,草垛被人踢倒散落一地,柴火七零八落,幾塊泥瓦從屋檐上掉下摔得稀碎。

定睛一看,村尾的劉傻子蹲在牆角,黑泥爪子抓着幾片曬的黃澄澄的地瓜幹大口啃着:

“好喫好喫!廚子家的東西就是好喫!”

覃月捂着腳踝坐在草垛上抽抽噎噎,爐上熬藥的砂鍋歪倒在一旁,湯汁灑了一地,覃宛趕忙上去扶起她,覃月看到她們出現委屈的不行,指着牆角大聲控訴:“娘!劉二傻來咱家搶喫的,我不讓他亂翻他還推我!剛熬好的藥全被他弄灑了!”

二話沒說,秦氏抄起屋角的苕帚就往劉二傻身上招呼:“誰教你進來偷喫!誰讓你推小月!誰給你的膽子來覃家搶東西!還有弈兒的藥你拿啥給我賠!”

劉二傻是村裏劉虔婆的兒子,小時候燒壞腦子,失去心智,成了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除了一日三餐的照應,劉虔婆也不管教他,任他從村頭浪到村尾,平日愛學神裝鬼,嚇哭不少小孩。

不過他傻歸傻,被村裏人教訓過幾次,也知道不能偷搶亂打,往日覃廚子還贈過他幾碗飯,今天不知受了甚麼刺激,竟敢上覃家搗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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