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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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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香消散

  在哪裏呢?

  摸着下巴想了好一會兒,小草猛地拍了一把段十一的大腿:“我想起來了!”

  這不是昨天在房間裏說金樹難伺候,死了倒也清淨的那個姑娘麼!

  段十一眉梢一抽,轉過頭來無語地看着她。上頭坐着的李二狗更是皺眉:“此處要審案,不得喧譁。”

  “抱歉。”小草往段十一身後一躲,瞬間就乖巧了,生怕李二狗讓人來將她架出去。

  這案子簡單,她昨兒和兇手就只有一牆之隔,要是能順着這人,把昨日給她藥瓶子的丫鬟抓出來,事兒不就了了?

  搞不好還能搶李二狗一次功勞,滅滅他的威風。

  一腦補李二狗臉被氣成青色的模樣,小草頓時覺得精神百倍,兩隻眼睛發光地看着堂下的凝紫。

  凝紫被她看得背後發涼,眼睛不安地四處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落在段十一身上,才稍微有點安神。

  “你是甚麼時候給金樹姑娘做的補藥,期間可有離開過廚房,亦或是有甚麼人來找你?”李捕頭問。

  “回大人的話。”凝紫小聲道:“昨日辰時,千媽媽就吩咐奴婢給金樹姑娘熬補藥,奴婢一直在廚房,未曾離開,也沒有其他人來尋奴婢。端藥給金樹姑娘的時候,倒是遇見了銀樹姑娘身邊的青煙,口頭上起了爭執,後來…後來多虧了霜兒姐姐,奴婢才能將藥送到金樹姑娘那裏。”

  金樹與銀樹都是這眠花樓的四大花魁,金樹的身價卻壓過了銀樹一頭,銀樹心裏有不忿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身邊的丫鬟懂得見風使舵,自然也容易有矛盾。

  凝紫是個好欺負的丫鬟,每每做了甚麼喫食,只要遇見青煙,不是被搶了去,就是要被嘲弄一番,這也是尋常。

  偏巧那日,凝紫端着補藥給金樹送去的時候,青煙想搶,凝紫終於硬氣了一回,就是沒讓,青煙揮手就想打人的,恰好霜兒經過,將人給攔下來,叫凝紫將藥去給送了。

  李捕頭聽了半天,皺眉道:“這樣說來,跟這補藥有接觸的,就只有你與那青煙和霜兒?”

  凝紫點點頭,立馬又搖頭:“她們都沒有怎麼碰着藥的,霜兒姐姐幫着奴婢將藥送去金樹姑娘那裏,期間奴婢也跟着,她不可能動甚麼手腳。”

  “萬一是你沒看見呢?”李捕頭輕哼了一聲:“先讓那霜兒和青煙都進來。”

  千媽媽一聽,連忙出去叫人。

  段十一有些睏倦的模樣,扇子搖啊搖的,快把自己給扇睡着了。

  小草依舊是聚精會神。

  “奴婢見過大人。”兩個丫鬟臉色蒼白地進來跪下,聲音都有些發抖。

  不是她們,小草失望地聽着這聲音,不是那個老成的丫鬟聲音,也就是說這兩人應該也是無辜的。

  奇了怪了,要是按照凝紫這說法,中途沒有其他人接觸過藥,那毒是怎麼下的?

  李捕頭還在審問兩個丫鬟,眼睛一直盯着青煙,嚇得青煙身子直抖。

  小草扯了扯段十一的衣袖:“師父,咱們出去逛逛?”

  段十一睡眼朦朧,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了小草好一會兒,才道:“好。”

  兩人就這麼從李二狗的面前經過,出了門去。李捕頭還在喃喃念:“不可能啊,一定是漏了甚麼…”

  殺人多需要勇氣啊,那幾個丫鬟都快抖成篩子了,怎麼看都嫌疑不大。

  段十一帶着她繞過眠花樓的前院,緩緩開口:“瓶子哪裏來的?”

  小草得意洋洋地道:“兇手給的。”

  段十一斜她一眼:“你要去找兇手?”

  廢話!小草翻了個白眼:“不找兇手,難不成陪你逛窯子?”

  “找到之後呢?”段十一問。

  “抓起來啊!”小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今天爲甚麼總是問這麼蠢的問題?”

  段十一不說話了,用眼角眉梢裏的神色表達了對小草同學的鄙夷。

  小草“嘖”了一聲,拉起段十一就往丫鬟住的雜院子裏走:“有我這樣的徒弟你就偷着樂吧,我給你找出兇手,你就等着總捕頭髮小紅花就好了。”

  她這強悍的記憶力,聽過一遍的聲音,怎麼都記得住,更何況昨天那丫鬟聲音還挺有特色,老成得像個嬤嬤。

  後院裏的丫鬟正是人心惶惶,三三兩兩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小草走到門口,二話沒說就把段十一推了進去。

  段狗蛋這種香餑餑,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作用特別大的兩種對象,一種是女人,一種是母的。

  而現在裏頭一堆女人,想聽人聲音壓根不用挨個問,丟了他進去就聽見——

  “段捕頭怎麼來了。”

  “哎呀哪個不長眼睛的推了您,站穩些啊。”

  “段捕頭,案子怎麼樣啦?”

  “……”

  查案的明明是李二狗,不過丟他進來估計這羣女人不但不會接着,還會都退開去。人比人,總是要氣死人的。

  小草一邊搖頭一邊觀察着,說話的聲音裏,好像沒有那個老成的丫鬟。

  抬頭掃了一眼,所有丫鬟都在段十一身邊,個個都在張嘴說話。

  “眠花樓所有的丫鬟都在這裏了麼?”段十一看着小草皺緊的眉頭,笑着問了一聲。

  管事的老媽子應了一聲:“都在呢,除了落雪身子不舒服在裏頭躺着。”

  小草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就往屋子裏躥。

  “哎哎……”管事的老媽子想攔住她,奈何段十一往前頭漫不經心地一站,剛好就將人擋住了。

  小草一進去就撲到牀邊,對着牀上鼓起的一坨人叫:“落雪!該起牀啦!”

  後頭有丫鬟跟進來,着急地道:“官爺別吵,落雪姐姐昨兒晚上發燒,才退燒呢。”

  發燒?小草低頭看了看。

  枕頭上的一張臉慘白,看起來有股子黑氣縈繞,是像生病了沒錯。

  但是,這看起來病得也太嚴重了,簡直,簡直像是……

  微微皺眉,小草伸手,探了探落雪的鼻息。

  “師父。”

  門外的段十一聽見小草這古怪的音調,挑挑眉,跟着進了屋子裏。

  “她……”小草回頭看着段十一,臉上表情很是扭曲:“好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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