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
車子發動，我看着窗外許靈泫然欲泣的眸子，朝她笑了笑，“等我回來！”
光頭護法員不屑地呲了聲，“你能不能出來還一說呢。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敢跟恆石大少爺叫板！”
我懶得理他。
反正他們這羣人，也不過是王家的狗，處處得看王家臉色辦事。
到了警局時，天突然下起了雨。
七的天，小孩的臉，說哭就哭，說下就下，瞬間暴雨傾盆，驚雷陣陣。
車停在了警局門口，門邊，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沉着臉往我的方向看來。
他身邊有一名穿着護法員制服的老護法員，正踮着腳給他撐傘。
那個人我認識，高中家長會的時候見過，不過就是王子恆的老爸王天昊。
說實話，他比之前老了很多，明明也就五十來歲的年紀，兩鬢卻多了不少白頭髮。
不過，氣場卻比之前更強了，站在那跟個閻王爺似得，臉色鐵青。
身旁的光頭護法員一面給我開門，一面教訓我，“知道你得罪誰了麼？紅陽縣頭號人物王天昊！瞧見他旁邊那位了麼，那是我們所長，連我們所長都得巴結着他，你說你一個毛頭小子，跟他橫甚麼！”
這語氣聽着又不像嘲笑了，反而有那麼點惋惜的意思。
我挑眉，無所畏懼，“還不是你們護法員不爲人民服務，反而替地頭蛇賣力，我只能自己替自己出頭了！”
光頭的臉瞬間拉下來，“你小子就是不識抬舉，老子好心給你忠告，你還不聽！”
他扯着我的衣領將我從車上拎了下來，拽我去王天昊面前時，用打算盤似得語速警告我，“想活命就認慫，別硬來，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等會兒我打你你就受着，等他出了氣，你就能保住這條小命了。”
說了半天，是我這頭的啊，可憑甚麼還得我捱打！
我哭笑不得。
我還沒走到王天昊跟前，就被光頭一腳踹在了膝蓋窩，腿一軟就跪下了，水花四濺。
媽的，讓我給他下跪！
我咬牙奮起，剛站直又被一腳踹翻，還在地上滾了兩圈，沾了滿身的泥。
我隱隱聽到王子恆在旁邊大喊，“媽的，給我往死裏揍！今兒就在這弄死他！”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喫我的肉，扒我的皮。
可光頭卻沒下死手，只是拽着我的衣領象徵性地給了我胸口幾下。
我被他拽起，又踹翻，再拉起，又打倒，反反覆覆幾次。
不是我不想反抗，是他們人多，全在旁邊圍觀。這光頭下手心裏有數，我要是反抗了，怕是要被羣毆，那羣人打起來可就不一定是甚麼情形了！
我很理性，基因裏就沒衝動這種元素。
打了小半天，王天昊終於喊了停。
光頭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站起來，扭頭看着他，“再揍怕就沒命了！”
王天昊冷哼一聲，意味深長，“你下的手，不至於……”
禿頭嚇得嘴都哆嗦了，想辯解甚麼，卻被王天昊抬手製止。
王天昊走到我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着我，“服嗎？”
我咬牙，在雨中艱難地站立，“服你大爺！”
“幹！給我打死他！”王子恆指揮圍觀的護法員，讓他們上來揍我，卻被王天昊攔下。
“脾氣挺拗！”王天昊冷冷地看着我，“不過，我也警告你，我王天昊在紅陽也不是喫素的！”
你愛喫甚麼喫甚麼，跟我有毛關係！
我不屑地哼了聲，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狠狠地瞪着他，跟他隔着雨對峙着，不甘示弱。
王天昊冷哼，“年青人，別那麼傲，早晚會喫虧的。今天我就放過你，不過，我記住你了。”
說罷，他將護法員所長披在他肩上的衣服扔了，擦着我的肩揚長而去。
王子恆沒搞清楚狀況，追上他老爸，“爸，就這麼算了？那小子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不能就這麼放過！”
王天昊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
王子恆氣都沒出順呢，怎麼會閉嘴，“爸，你怕他幹甚麼啊，他不就是李長風的司機嗎，媽的，這是在紅陽，在我們的地盤，怕李長風個毛啊！明天我就帶人把他一鍋端了！”
話音未落，王天昊頓住腳步，反手給了他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給我閉嘴！你以後再惹是生非，就別回來！”
說完，他上了車。
而王子恆一臉懵逼地捂着臉坐在雨裏，委屈不已。
劇情反轉地太快，光頭護法員也蒙了。他摸摸腦袋，拽着我胳膊將我從雨中拖回了警局，“你小子運氣好啊。”
“哼。”我冷笑，被揍一頓叫運氣好？
許是看出了我的不屑，光頭說：“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恆石大少想讓誰死，誰就沒活着出去過，你這已經算走了狗屎運了！以後出去，記得當個遵紀守法的好公平，別整天老想着打架鬥毆。”
我去。
他怎麼能舔着老臉說出這種話來，剛剛揍我的人是誰？
可我知道他人不壞，因此並不生氣，只是把賬記在了王子恆頭上。
“得，簽了這個字你就可以走了。”
我揉了揉被手銬銬得發紅的手腕，提起右手寫下林帆兩個大字。
回到護法員局大廳，有另一個護法員說有人找我，我往他身後看去，嘿，不是李長風是誰！
說實在的，我此刻見到他，是真的激動！
畢竟剛剛我也算走了一趟鬼門關。
李長風倒是對我安全出來不怎麼意外，他親自當了司機，送我回家。
“怎麼感覺王天昊比他兒子講理啊。”我回想着今天的事兒，摸摸鼻子。
李長風笑笑，“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兒？”
我猛然反應過來，“你答應他甚麼了？”
“也沒甚麼，就是把原來談好給他們恆石的項目，又給他們了。”
“不是！”我急了，“你不是更想跟源天合作麼，我今兒早上還跟源天的負責人對接，你現在告訴我你爲了救我，把這麼大一個項目拱手讓人？”
“你急甚麼！”李長風依舊笑嘻嘻的，“我自然是不會喫虧的，我不僅逼他以後不許爲難你，還讓他讓了3%的利潤給我們，這樣一來，跟恆石合作是比跟源天合作撈得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