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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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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五月

正值上午,天朗氣清。

國公院內。

國公院,聽起來很霸氣,但裏面沒住國公,住的是國公唯一的兒子。院子呢,也就一進大小。進了正屋,先是大廳,大廳再往裏左邊是一間臥室,右邊是一間小書房。

書房門兩旁站着兩個人,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個子不算太高,小臉圓圓的,白皙的臉龐,彎彎的眉毛,粉嫩小嘴,還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小巧可愛。

另一個一身太監打扮,額,確實是小太監,小太監也差不多十六七,大圓臉,小眼睛,雀斑鼻。

這倆人往門口一站看起來相當和諧,都透露出一副老實人的面貌。

“小六,你說公子從早上醒來到現在都快兩個時辰了,一直在書房幹甚麼啊?”左邊站着的小姑娘忽閃着大眼睛低聲問道。

一旁的小太監本來還正打哈欠呢,一聽問自己了,也是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書房虛掩着的門,朝着小姑娘說道:“太反常了,這倆月時間天天跟院子裏待着,這院子哪都去了就書房不去,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待待這麼長時間。”

旁邊的小姑娘從虛掩着的門縫裏瞧了瞧,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書桌前。

“你說......咱家公子不會真是被嚇的......那啥了吧?”小姑娘壓低了聲音朝着小六說道。

“哎呦,別瞎說,被公子聽到咱倆要捱罵的!”小六急忙把聲音壓得更低提醒着小姑娘,不過停頓了一下又朝着小姑娘說道:“不過,真的是奇怪哎。”

“甚麼啊?”小姑娘問道。

“就是今天早上公子醒來的時候我去伺候公子穿衣服,咱家公子一臉那種表情。”小六一邊回憶一邊擺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哎呀,你擺的這是甚麼表情,你直接形容一下。”小姑娘看着小六努力學表情的樣子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小六接着說道:“就是那種很驚訝,有很疑惑的表情,還問我是誰,這是哪。”

“然後呢,你怎麼說的?”小姑娘一臉好奇地問道。

“我就跟說我是小六,這是國公院,他還問我這是哪一年,我就和他說今年是天佑二十年。”小六回答道。

“啊?公子真這麼問啊?這也太奇怪了吧?”

小六忽然一臉擔憂地問道:“小玉,你說公子是不是嚇出癔症來了?”

一旁被叫小玉的丫鬟連忙又說道:“小六你小點聲,剛剛還說我,哪能直接這麼說。”

小六一聽急忙捂住了嘴巴,又從門縫往裏看,看見公子的人影依然坐着沒動這才放下心來。自己剛剛這話確實不該說。

話分兩頭,不管門口這倆人怎麼聊,我們來瞧瞧書房裏面這位。

書桌前,範正端坐着,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的書,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快要兩個時辰了,除了眨眼和翻頁幾乎沒有甚麼其他動作。

良久,範正終於動了。只見他先是抻了抻腰,緊接着雙手交叉,胳膊肘杵着桌子,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最後露出一臉苦笑地吐出一句話來:“這都是甚麼事兒啊!”

這都是甚麼事啊!

這是範正最想吐槽的一句話。

範正,原是華國一名普通員工,三十出頭就已是個小領導,尤其最近幾年還有繼續往上走的機會,真可謂是前途無量。

可偏偏造化弄人,範正再一次出差中遇難了,空難。他也不得不認栽,好傢伙這麼低的事故率,竟然讓自己趕上了。

本來以爲完蛋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恍惚之間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地方,還穿越到了這個同樣也叫範正的古代人身上。

於是纔有剛剛下小六說的那一幕。

其實範正見到小六也是嚇了一跳,太監這個形象,範正在電視劇裏也看過,不過今天忽然一個真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還說伺候自己穿衣服,這畫面真是說不出來的詭異,範正都聯想到中式恐怖了。

好傢伙,穿越!還來真的!

好在憑藉着多年爲官的心境,範正強迫自己先冷靜了下來,也恰好小六剛剛回答完,範正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也開始湧入腦海。

當務之急,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理一理現在自己的處境。於是,範正來到了書房。

看書,是瞭解未知事物的最好途徑之一。範正這兩個時辰主要看的是史書。因想快速瞭解自己現在究竟處於甚麼世界,或者甚麼時代,。

經過兩個時辰的瞭解,範正大概瞭解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像是地球的一個平行時空,但是這個時空和自己之前所處的時空並不一樣。

這兩個時空,核心發展框架依舊是按照夏,商,周,春秋戰國......這樣的順序往後發展,但是到了唐代這裏,這個時空的發展開始呈現出一種怪異且扭曲的形式發展。

因爲唐代消亡之後,直接進入了一個長達百年的亂世,沒有五代十國,直接就是一個一百多年的亂世。然後到了距今七十多年前,統一的格局才慢慢形成,形成了一個國號爲蔚的大一統王朝,開國君主姓何,叫何事成。

蔚朝。一個百年戰亂之後的大一統王朝。本來人們都以爲這是順天承運,終於可以安居樂業了,結果才過了二十幾年的安生日子。五十年前又亂了。

五十年前,北方的忽然兩股強大的少數民族勢力壯大起來,並且自立爲帝。一個是西北面的西夏國,一個是北方中部和東部的蒙國。

並且北方的兩股勢力聯合起來一舉攻入了蔚國,兩個勢力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將蔚國長江以北的地區全部吞沒。

蔚國只能憑藉着長江天塹阻攔北方的敵人。可是沒多久,西南蜀地又趁着蔚國虛弱爆發叛亂,號稱蜀漢後人的劉姓子孫舉旗造反,自立爲帝,號稱要反蔚復國,關鍵你說這幫打着“蜀漢後人”旗幟的人,建國之後國號竟然叫“乾”。

據說這個乾國的皇帝,本來想定國號爲“天”,想表示自己稱帝順應天命,結果底下一大幫子人每一個同意,無奈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國號爲“乾”,低調了一下下,但是也沒低調到哪裏去。

苦命的蔚國,被攆到長江以南,還又被自己人捅了一刀子。更可恨的是,乾國過來談判,想要和蔚國聯合一起抵禦北面的兩個強敵。

範正看到這裏,也是一陣無語,這乾國的一把手絕對是個臉皮極厚的人,這種情況下就然還能過來求合作。這不純純打人家臉嗎?

但是,蔚國同意了。

沒辦法,不同意就等着被北面的兩個敵人滅國。

於是,現在的蔚國,只能偏居在如今臨安府,勢力範圍也只有從長江到沿海的幾個州。

這種歷史的發展真的是讓範正開了眼界。當然,光是這些範正還可以接受,最讓他感覺到神奇的是,這個時候的很多人物是錯亂的。

怎麼說呢......就像白起,這個本來應該在戰國出現的人物竟然出現在了三國時期的魏國,依然是大將軍,依然有着坑S數萬人的戰績;再比如那位易安居士,本來應該是宋朝時期的大詞人,竟然出現在了唐末,依然是詞人,有些詞甚至和範正學過的一樣,但其他詩詞就變成了符合唐朝實際的文學作品。

這給範正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與地球歷史框架部分相似,但是又很錯亂的時空。

“呼—”範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信息量確實有點大。這還只是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

還有這具身體留給範正的信息。

範正,字子義。這裏說的是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範正是前朝範國公的兒子。之所以說是前朝,是因爲兩年前,蒙國意圖過江大舉進犯蔚國,而範國公身爲當時護國名將親自上前線抵禦,還帶走了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也就是範正的兩個哥哥,一年後,眼看戰況焦灼,當時的蔚國皇帝何堅決定御駕親征。

也不得不佩服這位皇帝的勇氣,能在這種局面下御駕親征。而何堅的這次前線之行也確實大大鼓舞了士兵,但是沙場局勢瞬息萬變。總而言之,這場戰爭持續了一年,最終雙方損失巨大而不得不停戰,但是損失最大的還是蔚國這邊,因爲皇帝在前線駕崩了,範國公和他的兩個兒子也在戰爭中以死殉國。

蔚國這邊,不得不由二十多歲的太子何策即位,爲甚麼說不得不呢,因爲皇帝何堅現存的只有這一個兒子。早先還有兩個皇子都夭折了。

然而好景不長,僅僅二十幾天之後,這位剛剛即位的皇帝何策,竟然病死了!死的很蹊蹺,因爲何策身體一直不錯,但是就是忽然,一下子,病死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但當時蔚國真的沒有君了,廢話,皇帝的兒子都死絕了!

這個時候蔚國陷入了極大的恐慌,這可是足以滅國的災難!內憂外患,正是各方都蠢蠢欲動的時候。

然而這個時候,有人站了出來主持大局。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人!

何堅的女兒,皇女何文君。

說實話,當範正讀取這具身體的記憶到這裏的時候,真的是驚呆了。

何文君,從其長相來看,這是範正以前從未見過的美麗。這些年來,範正也算是閱人無數,雖然到死沒有配偶,但各式各樣的美女還是見過的,但在這具身體的回憶中所呈現出來的何文君的樣貌,真的是讓範正歎爲觀止。

彎彎的月牙眼,長長的睫毛兒,剔透的小臉兒。大美人一個。

何文君站出來主持大局,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皇女在哥哥何策死後不過一天,當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後做了幾件事。

第一件事:聯繫一位六旬老人鄭子安。他是軍界和範國公齊名的一位國公,鄭國公。

第二件事:控制消息。

第三件事:聯繫戶部,禮部兩位大人。

第四件事:主持何策的後事

第五件事:登基

第六件事:S人,S掉了兩個反對她的一品大員。

這幾件事情寫下來很簡單,但範正知道,這樣的情境下,一個女人登基做皇帝,難比登天!然後何文君竟然如此冷靜果斷,僅僅用了五天完成了這樣一件大事。

現在朝堂上都說,這是唐朝以後又一位武曌。

然而,然而......

何文君這位女皇帝,是自己的妻子......

沒錯,就是妻子。

這件事情本來是範正還小的時候,先皇何堅和自己的父親範國公定好的親事。其實很合理,範正今年也就二十一歲,何文君比範正大三歲,女大三,抱金磚。二人門當戶對,又能拉近兩家的距離。沒有料到的是何文君有一天登基做皇帝了。

二人有婚約這件事僅有幾個重臣是都知道的,而且按照婚約兩人今年就要完婚。結果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情,都以爲何文君當了皇帝這件事情就作罷了。

但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前,何文君和自己成婚了!準確地說,是何文君把範正娶過來了!

範正看到這裏,心撲通撲通地亂跳。這麼個大美人,成自己老婆了?

可是他繼續讀取記憶才知道,兩人僅僅只有夫妻之名,並沒有夫妻之實。

二人成婚的事情,在朝中也僅僅只有幾個何文君的信臣知道,畢竟是特殊時期,而且何文君身份特殊,若是將二人成婚的消息透露出去,無疑是將二人推到了風口浪尖。

何文君每天回她自己的寢宮睡覺。

但是何文君以範正是範國公家僅存的血脈爲由將範正安排在這座叫國公院的小院子裏,這是何文君特地在皇宮裏給範正蓋的。何文君的寢宮距離國公院也不遠,走個五分鐘也就到了。

住在皇帝旁邊,雖然是以被保護的名義,但朝中還是有一些非議。

......

這具身體最後的回憶,是關於範正的,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範正,是範國公最小的兒子,兩位老人最疼這個小兒子。

範正出生時,蔚國還處於動盪時期,所以他和母親一起一直在婺州生活,可是在他剛十歲的時候,母親也去世了,他只能獨自在婺州跟着管家過日子,好在當時范家家大業大,他自小過得也是少爺生活

不過母親離世,加上無人管教。他呢,成天就是喫、玩、三件事。由於長期的溺愛,以及多年來的壞習慣,最終導致範正變成了一個好喫懶做,膽小怕事的人,朝中的重臣的都知道範國公大兒子武藝高強,二兒子天資聰穎,三兒子卻孤零零的在婺州。

就這樣過了十幾年,一年前範正父親走了,樹倒猢猻散。年邁的管家帶着他在婺州靠着殘存的家業度日。終於在一個月前,範正被密詔去了臨安。在他去臨安的前一天,這位照顧了範正十幾年的老管家涕淚四流。

就這樣,範正到了臨安,和何文君稀裏糊塗地成了婚,然後稀裏糊塗地住進了一個叫國公院的小院子。

......

三天前的晚上,他在自己的院子裏面遭遇了刺客,他是連滾帶爬跑出院子,撞見皇宮晚上的巡查才得救的。最後刺客被活捉。

而他此事過後,好像被嚇壞了。昏昏沉沉地在牀上躺了三天在今天早上離去了。而巧的是,他剛一走,我們的範正穿越過來了。

這次的刺S事件,朝野震動!夜間深入皇宮,還到了國公院,要知道離國公院不遠可就是皇上的寢宮!

皇帝暴怒!據說那天守夜的巡邏兵和相關的官員裏面,二十幾個人被何文君處死。

這幾天,朝野也一直在議論這件事,那個刺客也一直在審。何文君的寢宮和國公院巡邏兵直接增加一倍,一刻不停地守衛着何文君和範正的安全。

不得不說這方面自己這個老婆還是挺在乎自己的。範正心裏想道。

“呼—”範正做了個深呼吸,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這一個上午的信息量着實有點大,要徹底消化還得靜下來仔細想一下。

自己現在這情況,做夢一樣啊。

“這都是甚麼事啊!”

範正又不禁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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