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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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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姐!”

“小姐,大人的馬車已經到城門口了!”

沈棲月緩緩睜開眼,一道綠色的身影,像是一陣風飄了進來。

問梅滿眼歡喜。

“小姐,大人回來了,老爺和夫人已經去了大門口等着迎接,奴婢伺候您更換服飾,這就趕去大門外。”

沈棲月愣了一瞬之後,立馬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丈夫秦世清是正六品大理寺丞,上一世的今天,秦世清出京斷案歸來,帶回一個受了皇帝嘉獎的女仵作。

女仵作原本就是鳳毛麟角,受了皇帝嘉獎的女仵作,更是絕無僅有,且女仵作瀟灑奔放,熱情似火,和京城貴女決然不同。

沈棲月心生敬佩,本欲好生款待,卻被告知,秦世清要兼祧兩房,替早夭的大哥娶爲正妻。

女仵作也信誓旦旦,進了秦家,絕對不會威脅到沈棲月的掌家之權,更不會威脅到沈棲月和秦世清的感情。

她的志向高遠,根本不在後宅之內。

三年後,在花光沈棲月陪嫁,製造出肥皂,玻璃,雪白的食鹽,價廉物美的紙張,加上幫助朝廷製造出火藥,賺得鉢滿盆滿,掌控了整個大燕國的經濟命脈,秦世清也官至首輔之後,徐家卻因通敵叛國獲罪,滿門抄斬。

臨死前得知,沈家通敵叛國的罪證,是秦世清親自交給朝廷的,且他想要迎娶的人,自始至終只是那位少年時候就結識的女仵作。

秦世清告訴沈棲月,女仵作穿越時空而來,只爲和他攜手天下,共創繁榮盛世。

這時沈棲月才得知,女仵作是穿越女,來自遙遠的未來。

正是穿越女給秦家謀劃了一切,讓秦世清的父親秦剛不惜一切代價接近父親,和父親成爲莫逆之交。

讓秦世清卑躬屈膝,發誓和沈棲月白頭偕老,終身只有沈棲月一個妻子,絕不納妾。

這一切,不過是爲了沈家富可敵國的財富。

滅門之仇,欺騙之恨,沈棲月臨死前反撲,拉着秦世卿同歸於盡。

見沈棲月愣神,問梅搖了搖自家小姐的手臂:“小姐,您是不是高興壞了?大人出門快一年了,都說小別勝新婚,我們快出去迎接吧。”

小別勝新婚?

沈棲月緩緩站起身。

自從三年前嫁給秦世清,她就掩去鋒芒,伺候公婆,善待小姑,和睦妯娌,用大筆的陪嫁貼補秦府。

京城誰不誇她一句賢良淑德,她也自以爲沒有對不起秦世清。

就算秦世清兼祧兩房,娶了女仵作,沈棲月依然對秦家盡心盡力,拿出自己的陪嫁,替秦世清鋪路。

到最後,卻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思及此,沈棲月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着,滴滴鮮血滲出,令她不能呼吸。

就算秦世清只喜歡女仵作,與她和離就是,哪怕是休了她,把她掃地出門,甚至一杯毒酒S了她,她都能忍着。

千不該,萬不該,秦世清不該給父兄按上投敵叛國的罪名。

她一定要秦世清和穿越女付出代價。

一邊往外走,沈棲月一邊琢磨,此時父兄都在邊關,這個時候和秦世清翻臉的話,人單勢孤,肯定不是秦世清的對手。

加上女仵作那個穿越女,心機深沉,她需要慢慢籌謀。

她已經貼補在秦家的陪嫁,也一定要想法子拿到手上,絕對不能便宜了秦家和穿越女。

思及此,沈棲月心中有了計較。

上一世,她聽到秦世清回京的消息,便派了小廝日夜守在城門口,一旦見到秦世清的馬車,就快馬加鞭趕回秦府報信,生怕錯過了迎接秦世清。

此時的大門外,秦母秦父和秦世清的妹妹秦宓已經帶着丫鬟僕婦小廝站在大街上。

見到沈棲月,秦夫人臉上堆滿了笑容:“月月,快過來。”

拉着沈棲月的手,一雙眼睛盯着沈棲月,滿眼關切,不知道的,還以爲沈棲月是她親生的。

秦夫人笑着:“月月,等清兒回來了,一定把清兒留在家中,萬不能讓清兒再如先前一般,在大理寺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你們不急着要孩子,我可是急着做祖母了。”

秦家人都知道,秦世清是個要強的性子,不到官至三品那天,絕對不要孩子。

以至於,沈棲月已經嫁到秦家三年,到現在尚未圓房。

前世裏,秦夫人就是這樣說的,沈棲月滿心歡喜,羞澀應聲。

半年過去,沈棲月沒有等到和秦世清圓房,卻等來了穿越女的孩子出生。

哪裏是不做到三品以上絕對不要孩子,而是不要她沈棲月生的孩子。

那時候,秦夫人是怎麼說的?

連自己的丈夫都哄不好,你這個做妻子的真沒用。

就連沈棲月都只以爲自己不夠優秀,不能留住自己的夫君。

現在聽到秦夫人的這句話,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恐怕穿越女現在已經懷孕的事,秦家除了她之外,全都知道,卻把她當成傻子似的,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也就算了,就當她出門沒看黃曆,踩了一腳臭狗屎,她忍了。

萬不該,牽連她的父兄家人。

沈棲月壓住心中翻騰的仇恨,清清冷冷說道:“只怕兒媳無能,留不住夫君。”

秦夫人立馬就愣住了。

這要是以往,她只要在沈棲月的面前說一句兒子的事,沈棲月就能高興好久。

說到讓兩人生孩子的事,一定會紅着臉應聲。

現在怎麼一點羞澀的樣子沒有,而且看上去興致缺缺,感覺哪裏不一樣了呢?

秦宓站在秦夫人的另一邊,探頭說道,“嫂子,等大哥回來了,我們去珍寶閣玩好不好?聽說珍寶閣新出了不少樣式新穎的首飾,正適合我們這個年齡。”

珍寶閣是沈棲月的鋪子,雖然秦家人並不知道,沈棲月沒少在珍寶閣給秦宓以及秦家人置辦好東西。

就現在,秦宓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腳上踩地,哪一樣不是她置辦的。

結果呢,等登上斷頭臺的時候,秦宓口吐唾沫,怒斥沈棲月,說和她曾經在一個鍋裏喫飯,想起來就噁心。

呵。

還真是噁心。

面對這一羣端起碗喫肉,放下碗罵孃的白眼狼,可不就是噁心。

若不是現在不是和秦家翻臉的最好時機,她都懶得站在這裏,面對秦家的這一羣牛鬼蛇神。

一直站在一旁,一身書卷氣的秦父秦剛,微微笑着說道,“月月,算起來,你父親也到了回京述職的時候,等你父親回來了,我們老哥倆一定坐在一起好好暢飲一番。”

就彷彿多期待見到沈棲月的父親一般。

沈棲月的父親沈思達,曾經跟着皇上開疆拓土,纔有了現在的大燕帝國,是皇上親封的開國公,常年駐守邊關。

當年的秦剛,只不過是個七品縣令,在最邊緣的小縣城任職,沈思達見秦剛爲人正直,善待百姓,因朝中無人,鬱郁不得志,便用自己的軍功,給秦剛換了回京的機會,且花銀子給秦世清捐了大理寺丞的位置。

這還不算,還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秦世清做妻子,帶來沈家一半的家產,扶持秦家。

最後,沈家獲罪,爲了和沈家劃清界線,秦剛親手砍下父親的頭顱。

沈棲月親眼看着父親死不瞑目,到現在沈棲月的腦子裏都是父親不可置信的樣子。

曾經引爲知己的老友秦剛,親手送父親上了黃泉路。

可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沈棲月能感受到一顆心在滴血,偏這個時候,秦宓還在一旁嚷嚷着要去珍寶閣買東西。

就在沈棲月頭疼欲裂,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的時候,問梅突然叫道,“小姐,大人的馬車!”

沈棲月緩緩抬頭,一輛外表厚實樸素的馬車,奔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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