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遠告別舞臺
第二章 永遠告別舞臺
江萊和許韻以前不僅是鄰居,兩個人的父母還都是化工廠的同事。
一場轟動全國的化工廠爆炸,讓兩個人同時成了孤兒。
許爸是化工廠的安全經理,沒有死在爆炸裏,卻在爆炸案發生的七天後畏罪自盡,跳樓身亡。
江萊被外公帶去了外地生活。
那年江萊十歲,許韻十五歲。
十年後,也就是三年前,許韻的芭蕾舞團回國演出,江萊看到新聞後,主動找上了許韻。
兩人抱着同樣的目的一拍即合,一起合作調查當年的爆炸案真相。
因爲許韻知道,她的爸爸絕不可能是自盡的。
因爲許爸跳樓那天,許韻回到家時,她最愛喝的鯽魚豆腐湯還在鍋上燒着。
一個做了二十年安全管理的人,是不可能忘記關火就去跳樓的。
許韻想要調查真相,江萊也想。
案子已經過去了十年,兩人沒有任何有效線索。
當年爆炸案的調查結果是操作失當,所有直系負責人除了畏罪自盡的許爸,全部死在了那場爆炸裏。
她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近化工廠背後的總公司,顧氏集團。
該說不說,命運有時,真的是個莫比烏斯環。
起點和終點,詭異地重合了。
許韻十六歲時,在雪夜裏撿回家養了兩年的流浪兒,正是如今大權在握的顧氏集團總裁顧清淮。
據說,顧清淮是他父母,徐、顧兩家如今僅存的血脈,同時繼承了徐氏、顧氏兩大集團,在江市隻手遮天。
許韻知道,她只要站在顯眼處,顧清淮會來找她的。
畢竟分離的這七年裏,顧清淮的花邊新聞是網絡上的熱門話題。
流水的情人,上到名媛明星,下到服務生售貨員,都有着一張類似的臉,巴掌小臉,大眼睛。
且和顧清淮在一起後,也都是統一的打扮。
烏黑的長卷發,高馬尾,白襯衫裙。
人人都說,顧清淮的情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八成是在找替身,就是不知道原主是誰。
七年來,一直關注着顧清淮消息的許韻知道,這個模樣就是十六歲的自己。
如她所料,在演出結束的慶功宴上,顧清淮來了。
許韻能想到,七年前不辭而別,顧清淮應該會有點怨氣。
但她沒想到,顧清淮不僅不念她的救命之恩、兩年的撫養之恩,還恨她入骨!
恨到剛見面,就斷了她的雙腿,讓她再也無法跳舞。
宴會廳裏,許韻身穿一襲珍珠白的旗袍,渾身上下沒戴任何首飾,一頭自然捲隨意地披散在肩上。
全身上下唯一的彩色就是淺琥珀色的瞳孔,和豆沙紅的嘴脣。
她全臉只塗了一點口紅,可精緻絕倫的五官、專業舞者卓雅不羣的氣質、逆天的身材比例都讓許韻成爲這場宴會絕對的視覺中心。
許韻端着酒杯,婉拒了一個又一個上前來搭訕的人。
她時不時偷瞄一眼門口,心裏七上八下,想着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在顧清淮心目中的地位了。
但是不等許韻想太多,宴會廳的大門轟然打開,顧清淮在一衆黑色西裝保鏢的擁護下走了進來。
他身穿一襲長款米白色風衣,裏面是同色的西裝和襯衫。
胸口一抹豆沙紅的方巾,腳下是淺琥珀色的手工定製皮鞋。
再加上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線條冷峻、俊美到失真的面容,站在一羣或黑或灰的西裝男中,十分突出,也十分耀眼。
顧清淮從進門起,目光就像是劍刃一樣,略過宴會廳衆人,直直釘向許韻。
許韻也回看着他。
顧清淮大步走了過來,臉上沒有絲毫故人重逢的喜悅,目光冷得像是淬了冰。
像是動物世界裏,盯上獵物的猛獸。
許韻僞裝出來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心裏泛起嘀咕:小屁孩長這麼高了,他看起來很不高興,是還在氣我當年的不辭而別嗎?
顧清淮走近後,先是微眯着眼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許韻。
那惡狠狠的目光仿若化作實質,一寸寸刮過許韻的皮膚,似是要把眼前的人拆吞入腹一樣。
直接把許韻還沒說出口的寒暄堵了回去。
顧清淮打量完人後,輕笑了一聲。
那笑容有點滲人,像是咬着牙根在笑。
“許韻,我抓住你了。”
他說完就迅速伸手一把捏住了許韻的後頸,然後用力一捏。
許韻腦後傳來一股又麻又痛的感覺,還沒痛呼出口,就在疑惑和驚懼中緩慢閉上了雙眼。
等她醒來後,就躺在那間VIP病房了。
渾身都是擦傷,雙膝更是粉碎性骨折。
不用問醫生,許韻也知道,她再也無法跳舞了。
許韻三歲就開始學芭蕾,二十年苦練,才跳進了世界排名前列的聖彼得舞團,又卷生卷死苦熬了兩年,才當上首席。
首席的位子還沒捂熱,就永遠告別了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