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怒髮衝冠
外婆又數落了範洪生半天，範建明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的腦海裏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難道老媽當年，真的做出了對不起老爸的事嗎？
如果放在過去，他的立場恐怕跟外婆一樣，就算老媽紅杏出牆，老爸也不能這麼對她。
但現在不一樣了，範建明眼見李倩倩和張國棟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憤怒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忍無可忍的。
好在他一直只是暗戀着李倩倩，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集和感情，所以範建明才能在憤怒之下，直接把結婚證甩到李倩倩的臉上。
如果兩人真的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恐怕那種傷痛更加難以忍受，真要是在那種情況下，範建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甚麼事來。
範洪生貌似也沒聽進曾經的岳母的數落，他一直用一種祈求的目光看着範建明。
對於範洪生來說，範建明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骨肉，如果再失去他，範洪生就失去了一切。
外婆最後對範洪生說道：“現在你也是這個樣子了，我不想多說了，你和美珠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可小明是你的親骨肉，我們房子拆遷的時候，你讓現在的老婆跑去收房子，逼的我們祖孫倆無家可歸，你真的在乎那一點點錢嗎？”
範洪生聞言，又“喔喔”地直叫起來。
當年聽說一支路要拆遷，範洪生不願意見這個曾經的岳母，但想到兒子跟她在一起過，他讓周亞萍帶着十萬塊錢過去，準備跟拆遷辦交涉就地還房，而且補上個十萬塊，準備將來還房時還一套更大一點的，以便讓範建明將來結婚的時候，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而且可以帶着外婆一塊住。
範洪生做夢都沒想到，周亞萍是帶着錢去了，但她不僅沒有溝通還個大一點的房子的事情，反而要求直接貨幣安置，把老房子換成了錢，而且原本打算一分錢都不給外婆和範建明祖孫倆的，只是後來是鄰居和街道辦出面，她纔給了外婆一半的錢。
現在範洪生才明白，範建明爲甚麼這麼恨他這個父親？
問題是他想解釋卻沒有機會，因爲他說不出話來。
外婆又說道：“好了，你也別太激動，好好把病養好，我也該走了。小明已經打了結婚證，你要還是個父親的話，抽空去參加他的婚禮吧！”
範洪生一聽範建明要結婚了，努力支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嘴裏喔喔地叫着，恨不得撲到範建明懷裏去。
他想要告訴範建明，自己有的是錢，如果範建明結婚的話，別墅，轎車，他全部都可以爲範建明準備好。
然而範建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聽到外婆說完了話，立即推着輪椅離開了病房。
範洪生躺在病牀上，有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感，他拼命摁着呼叫護士的鈴聲，護士跑來之後，他又喔喔直叫，意思是讓護士把範建明叫回來，可護士聽不懂，只能看着他，跟着乾着急。
範建明回到外婆的病房之後，把外婆抱上了牀，猶豫了半天，才問道：“外婆，我媽當年真的……”
下面的話，範建明真的問不出口。
外婆嘆了口氣：“孩子，上代人是上代人的事，不管他們之間犯過甚麼錯，可都是你的父母，何況你母親已經去了，你爸又成了這個樣子。有空的時候去照看照看吧，我們不是稀罕他的錢，可畢竟血濃於水呀。”
外婆的話外音，無疑再次證明了範建明的判斷，看來母親當年真的也有對不起範洪生的地方。
“外婆，”範建明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問道，“那範洪生是我的親生父親嗎？”
外婆一下子呆了，脫口而出：“當然是，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可我聽你的口氣……”
“唉，”外婆嘆道，“早年你爸剛剛從鄉下進城的時候，你媽媽算是下嫁給他，兩人感情很好，你不是他的兒子，是誰的兒子？只是十三年前，你母親被冷落了，恰好在那時，有個年輕人闖進了你母親的生活……”
原來如此！
“外婆，那個人是誰，現在在哪裏，我怎麼從來就不知道？”
外婆搖了搖頭：“我也沒見過，如果見過的話，肯定會當面制止他們。不過……”
“甚麼？”
“我聽你母親給他打過電話，好像叫黃漢斌，而且你母親說過，他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可不知怎麼着，很快就被你父親知道了。後來你母親意識到，也許是你父親設計的圈套，故意讓那個姓黃的來的，所以她才……”
範建明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管是不是父親安排的黃漢斌，母親曾經犯過錯卻是事實，而造成這個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關鍵人物，就是那個黃漢斌。
範建明發誓一定要找到他。
這時護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有些不知所措地對範建明說道：“範先生，你爸爸在那裏又吵又鬧，甚至拔掉了點滴和氧氣，我不知道他要幹甚麼，你能不能過去看看？”
範建明還在猶豫，外婆卻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沒聽到範建明有動靜，外婆甚至要從牀上爬起來。
“外婆，你別動，我過去就是了。”
無奈之下，範建明只好起身。
然而，剛剛走出病房，範建明的手機響了，是李麗敏打來的，接通後，就聽到李麗敏在那頭哭道：“建明，你趕緊過來，王偉捱打了，他們還要殺了王偉。嗚——”
範建明一下懵了：“別哭，別哭，你說清楚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讓王偉去要錢嗎？那個姓楚的叫了一羣流氓，王偉一進去就被他們關在店裏打，我……”
李麗敏還沒說完，她的手機好像是被人搶了去，範建明立即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就是範建明對嗎？”
“你是誰？”
“你過來就知道了，如果不過來，你的朋友小命就保不住了，而且他的老婆長得還挺俊的，哈哈哈——”
“次奧尼瑪！！”範建明吼道，“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馬上就過去，你要是敢動我朋友和他老婆一下，我讓你後悔八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