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詛咒
我叫莫沙聲,出生於一個窮困的小村莊裏。
村子裏每年都有喫不飽飯而死去的村民,聽我爹說,我爺爺就是死在了這個村莊裏。
我問我爹爺爺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也是餓死的?我爹要麼是閉口不言,要麼是幾句話潦草帶過。
他時常就說:“唉,都過去那麼久了……反正吧,別去招惹那些不該招惹的生靈,以後過安穩的日子就行了。”
“沙聲啊,你知道我爹我爲甚麼給你起這個名字嗎?莫沙聲啊,莫殺生。”
從他話裏話外,我似乎隱隱約約能猜出來,在這村子裏,有不祥之物。
可是村民們都過得那麼苦了,我看着爹媽瘦弱的模樣又心疼不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村民過上好日子。
於是在我二十歲這年,我還是沒聽我爹的勸告,成爲了一名獵人。
我們的村子叫「五彩村」。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才起得這種名字,五彩五彩,這兩個字外表看得美觀,可諧音不就是無財麼!
村子坐落在一片森林裏。據說曾經村裏有幾個強壯的小夥子想開闢道路去外面打工掙錢,可自從他們進了那片森林後,再沒出來過。
那個時候我年紀很小,對這件事卻印象深刻。因爲村子裏幾個婦人哭天喊地,逢人就說她們兒子沒了,死在森林裏了。
我小時候問我爹:“爹,爲啥他們進去那片森林裏再也沒回來啊?”
我爹對我說:“沙聲啊,你千萬別跟他們一樣魯莽。森林裏有野獸,一般普通人難以對抗。比起錢,還是命更重要啊!畢竟,這村子裏有……”
他說到這裏像是想起來甚麼一樣,突然噤了聲。
我大概明白了森林裏有野獸,於是每天日夜接連不斷地鍛鍊身體,就爲了成爲一名獵人,要爲那些死去的村民報仇。
爹媽知道了後苦口婆心地勸說我千萬別因爲一時興起就去當獵人,到時候遇上野獸就後悔了。
於是我跟他們說那讓我先試試看,如果我發現實在行不通,我再放棄做獵人。
爹媽跟我死活爭執不下,最後還是在有幾個強壯男人的陪同下,才勉強同意到我森林裏去打獵一回。
我爹更是鐵了心要和我斷絕關係:“逆子,我給你一次嘗試的機會,如果你這一次你沒打回來一個像樣的獵物,以後都別跟我提當獵人的事情。”
結果這一次幾乎是滿載而歸。
我好像天生就有當獵人的天賦,出行森林這一次,收穫了兩頭野豬、三隻飛禽。
我爹媽也很震驚。
當晚,全村人第一次喫上了這麼豐盛的晚宴。
他們封我爲村子裏的大英雄,說他們活到現在沒喫過這麼豐盛的晚餐。
再之後,我每次打獵都能收穫滿滿。
有時候是一隻野豬,有時候是兩隻梅花鹿、有時候是三隻野兔五隻飛禽。
每次一打獵回來,我就會分享獵物給大家。村民們都很感動,紛紛說要往我家送錢送禮送物資。
我都笑着婉拒了,說沒事兒,大家都是朋友,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我打獵的技藝越來越精湛,漸漸的我爹對於我當獵人這事兒也沒再多說。
這天,我在森林裏有了意外的發現。
我像往常熟練地打到一頭肥壯的野豬,正高興它這肉夠喫好幾天了,突然發現不對勁。
在這野豬的背上,有一條像是蛇類蛻下來的蛇皮。
在這看不到盡頭的森林裏各種野獸潛伏,有蛇類很正常。但這蛇皮……
很長、很大。
不像一般普通的蛇類。
而是像……人的下半身。
我爹雖說只是個普通村民,可也在這村裏活了大半輩子,甚麼沒見過?
我急忙把這蛇皮拿給我爹看。
誰知我爹一看就變了臉色,呵斥我:
“逆子,你哪兒搞來的這東西!”
我感到委屈:“這不是我故意去弄的,剛好打野豬時它身上搭着的!”
我爹搖搖頭,怒道:“快扔出去,這蛇皮乃大凶之兆啊!”
我急忙把蛇皮丟掉,問我爹爲甚麼這蛇皮不能要。
我爹似乎被嚇得還未回神來,他滿頭大汗,細細說道:“你知道當年,你爺爺是怎麼死的嗎……”
我疑惑道:“爺爺奶奶,不是自然老去的嗎?”
我爹把家中角落裏搜出來的一本沾滿塵土的舊書遞給了我。他顫巍巍地翻開了其中一頁,指着上面的圖畫說道:
“看見了吧,這是美女蛇……”
我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老舊的畫冊上印着一種人頭蛇身的生物,畫的十分逼真,讓我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種生物,臉是女人的臉,嫵媚至極,比我在電視上見到的明星都要美麗幾分。
而她自腰部的下半身,卻是一條巨大的蛇尾!
蛇尾上盡是眼鏡蛇的花紋,由於蛇尾巨大,又是極其罕見的人首蛇身,竟讓我比看到電視裏的巨蟒時還要毛骨悚然!
“這……”我抬頭問我爹,“這美女蛇,跟我爺爺有甚麼關係嗎?”
我爹說道:“這也正是我拼命阻止你當獵人的最大原因。你爺爺莫仁愛年輕的時候,也是獵人。而他的死亡,就是美女蛇的詛咒有關哪……”
我聽到這裏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着實沒想到我爺爺原來也是一位獵人!
怪不得我打獵時也覺得得心應手,好一個隔代遺傳獵手天賦!
我震驚道:“甚麼詛咒?”
我爹嘆了一口氣,繼續緩緩說道:“說來話長。你爺爺曾是村子裏有名的獵人,每次出去森林裏就沒有一次是空手而歸的。”
“那個時候五彩村也沒現在這麼窮。”我爹搖搖頭,說道:“之所以窮起來,都是因爲我爸爸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下好了吧,美女蛇的詛咒應驗了……”
我一愣,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美女蛇的詛咒,跟我現在呆的這個村子有關嗎?
“美女蛇曾經說過,二十年後,五彩村會誕生一個打獵技藝要高過莫仁愛的孩子。而這個孩子一旦降生,五彩村將會發生驚天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