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鄉下人
海港城，華夏魔都，國際大都市。
燈紅酒綠，足以讓任何人迷失在它的繁華之中。
唐平凡走在海港城的大街上，看着鋼筋水泥的森林，心裏不由得感嘆，城裏就是城裏，馬家村和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場。
唐平凡在城裏轉了轉，有點暈。
三個月，五萬塊。
也就是說一個月至少得賺一萬六千六百塊，每天至少得賺五百五十五塊。
這麼細算下來，還真是有點困難啊……
唐平凡沒着急找工作，而是找了個小店，掏出口袋裏的電話簿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對面傳來了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喂，誰啊？”
“霞姨！是霞姨嗎？我平凡啊！”
“哦，平凡啊，幹嘛？是不是找到平安了？”
唐平安，是唐平凡的親哥哥，初中後哥哥唐平安就離家出走了，也從那時候起，唐平凡和爺爺住進了馬家村。
李霞，除了爺爺和哥哥，她是唐平凡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了，但李霞一直似乎不太喜歡唐平凡，更喜歡唐平安多一些。
自從唐平安失蹤後，她也不怎麼管唐平凡，也就過年的時候給他寄點喫的。
“沒。”
“那你找我幹嘛？”
“不是，我來海港城了，我想打工掙點錢。”
“你來城裏打工掙錢？幹甚麼？”
唐平凡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想李霞立刻破口大罵：“平凡！你忘了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這時候結婚？！好，這些暫且不提！你給了三萬彩禮錢又臨時要下驕禮五萬？甚麼時候有過這個說法？你是沒腦子嗎？這家人明擺着就是耍你，你還答應他們？！三個月五萬塊！你腦袋擰巴了吧？你拿甚麼掙？平凡！你打電話來不會是想找我要吧？你可別指望我！要是別的事！我會幫你！但這事！我一個子也不會給你！”
李霞在郊區開了一家紡織加工廠，五萬塊對她來說其實根本不算甚麼。
“沒有沒有。”唐平凡立刻說道：“霞姨，我是不會要你的錢的，我得憑我自己的本事掙，我是想問問你，在城裏有甚麼工作是可以三個月掙到五萬塊錢的。”
“很多，但你乾的來嗎？就你那笨腦袋在鄉下種地那麼多年，你能幹甚麼活三個月掙五萬？”
唐平凡上學的時候成績就不大好，常年班級吊車尾，但他哥哥唐平安卻成績優異，在離家出走之前一直是全校前三。
唐平凡尷尬地笑了一下，“霞姨，我……”
“好了好了，我很忙，也沒空和你胡扯，你要找工作去國展中心看看，那裏有招聘會！對了，你哥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
“哎……好了，掛了！”
啪！
李霞掛了電話。
唐平凡掏了掏被李霞罵得嗡嗡的耳朵，無奈地聳了聳肩。
一抬頭，他看見一個超大的廣告牌，上面用着很大的字體寫着：陸氏集團。
看見那幾個字，唐平凡的雙拳不自覺地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
國展中心人頭攢動，成百上千號人在這裏面尋找着陌生的崗位。
唐平凡目光盯着一個又一個的招聘牌，他只關注薪資那一欄，只要一個月能達到一萬六的薪資他就多看幾眼。
霞姨說得沒錯，大城市月薪上萬的真的很多，但很多都要甚麼ABC之類證書，唐平凡完全看不懂，就算是幾千月薪的工作居然也要各種甚麼證書。
唐平凡一身農民工打扮，大着膽子試了幾個，但那些人一看他這幅德行，連資料都沒讓他填就打發他走了。
唐平凡有些泄氣，但突然眼睛一亮，他終於看見了一個自己能幹的工作！
醫院醫生！月薪三萬！
幹兩個月就能娶回去娶馬小玲了！還能存一萬呢！
他立刻走到招聘牌下，坐在那的是個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的中年油頭男。
唐平凡很有禮貌地說道：“你好，這個……醫生工作，還招人嗎？”
油頭男鄙夷地看了看唐平凡，“你？想應聘醫生？”
“嗯。”唐平凡憨笑着點了點頭。
油頭男上下打量着唐平凡，這一身農村人的打扮居然說要來應聘醫生？
油頭男忍不住說道：“小子，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就你？能當醫生？”
唐平凡依舊點頭，“我和我爺爺學了很多年的醫術，對藥材也很瞭解。”
“哦？”油頭男微微皺眉，“那你醫生執照給我看看，哪個醫學院畢業的？”
唐平凡尷尬搖了搖頭。
“沒有？那你治個毛的人啊！你連行醫的資格都沒有！走吧走吧，別在這搗亂，鄉巴佬！”
“大哥，我真的會治病，我們村的人去醫院沒治好，但卻被我治好了。”
“好了好了，我們醫院還缺個助理護工，一個月休息兩天，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月薪三千，不交保險，我看你身強體壯的，應該可以勝任，你願不願意幹？不願意就到一邊去！”
“那……我幹幾天如果不幹了，有工資嗎？”
油頭男看着唐平凡笑了，“有！按日算工資，你幹兩天辭職也會給你兩天的工資，我們是正規醫院，不會剋扣工人工資的！”
“好！我幹！”
唐平凡一口就答應了。
月薪三千！自己在村子裏種一年的地不過掙四五千，現在一個月就能掙錢三千，不幹是傻子！
至於三個月五萬的目標，再想辦法吧！自己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每天能有進賬纔是最關鍵的。
油頭男把唐平凡帶回了醫院。
醫院不遠，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是一傢俬立醫院，叫東方醫院。
“領導，您貴姓？”唐平凡向油頭男問道。
“我叫吳德，你叫我吳主任就好了，好了，跟我來，我帶你見你們頭兒！”
孫文把唐平凡帶去了護工部，把他交給了護工領頭老羅。
老羅爲人比較和善，知道唐平凡是鄉下人後不但沒有看不起他，反而對他很是照顧。
他給唐平凡安排了工作服，交代了一下工作內容就帶他去了病房親自示範該怎麼做。
“咱麼醫院護工短缺，所以都是一個人負責一片區域，按天收費，這個你得和病患說好了，嚴格按照二十四小時計時，來，這個VIP病房的患者進來有幾天了，一直昏迷，我教你怎麼給他擦身。”
老羅說着就開始解開病人的衣服給唐平凡做示範。
唐平凡雙眼發紅，臉色變得嚴肅，不自覺地小聲說道：“氣虛，風邪入體，血脈僵化，邪祟纏身。”
老羅皺眉，“你在說甚麼？”
“沒甚麼。”唐平凡搪塞道。
嗡嗡嗡……老羅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看了看手機嘆了口氣，“你先擦着，我去接個電話。”
老羅說着拿着手機，嘴裏小聲咒罵着就走出了病房。
唐平凡做了個深呼吸，右手食指中指併合，一股金色的靈息在他兩指尖匯聚。
“救小玲爸爸已經破了戒，爺爺，既然你教我陰陽血術不就是爲了救人嗎？”
唐平凡說着就要揮動右手，就在這時，幾個人走了進來。
一個扎着頭髮皮膚白皙的美女醫生皺着眉頭盯着唐平凡，“你在幹甚麼？”
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白大褂，四十多歲，頭髮梳得曾亮，胸前的牌子上寫着孫海，副院長。
他們兩的身後還跟着幾個西裝筆挺的人，看樣子就知道身份不簡單。
老羅這時候走了進來，見狀立刻憨笑着拉開唐平凡解釋道：“不好意蔣醫生孫副院長，他是新來的護工，小唐，快到一邊。”
老羅拉着唐平凡站在一邊，蔣醫生向病人家屬說道：“我們已經給宋先生做了全身檢查，但很奇怪，他身體各項指標一切正常，我也束手無策，所以今天我特意把在外講課的孫副院長請回來，他一定能查出宋先生的病因，孫副院長，您看看，這是宋先生的各項報告。”
孫海接過一大疊文件看了看，眉頭微皺，“這真是有點奇怪，各項指數都很正常，難道是數據錯了？小蔣，再給宋先生做個全面檢查，不光是血液，這次連口腔和腸道都做一個檢查。”
噗嗤……
唐平凡忍不住笑了一聲，頓時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孫海更是頓時黑了臉，“你笑甚麼？！有甚麼好笑的！”
唐平凡收起了笑臉，低聲說道：“我只是好奇，難道現在醫生看病都不用望聞問切了？看那一堆ABCD就能斷病？你連病人一眼都沒看，當然不知道他到底生了甚麼病。”
老羅大驚，立刻連聲對孫海說抱歉，隨後一臉憤怒地呵斥唐平凡，“你懂甚麼？！孫副院長他可是我們醫院的二把手！治好的人比你喫的飯還多！！你在這胡說甚麼？！滾出去！”
“算了！”孫海擺了擺手，“沒事，我也不會和他這種鄉下人計較，無知嗎，沒念甚麼書，老羅啊，就讓他去負責整間醫院的廁所保潔吧，畢竟是鄉下糙人，讓他照顧病人我怕出事。”
“是是是，好的孫副院長。”老羅頭如搗蒜。
唐平凡倒也不生氣，只是無奈搖頭，“只怕你們就算給這個病人做十次檢查也沒辦法檢查出病因，因爲他得的病，你們根本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