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身相許
我抹了把頭上的汗，抿着乾裂的嘴脣，“你往下一層，我試試能不能出去。”
晴姐鄙夷的看着我，“你不是修雷法的嗎，還會破陣？”
我笑了笑，沒和她解釋。
爺爺當年教我的可不止這點本事，只是他叮囑過我，切不可輕易現世，否則會招來S身之禍。
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藏着掖着的時候了。
我咬破食指和中指，閉上眼睛，兩指併攏點在眉心，“道法自然，乾坤無極，敕！”
破邪咒！
一股清明之意流入腦海，我緩緩睜開眼睛，耳邊傳來風呼嘯的聲音。
城市的霓虹燈映入眼簾。
此時我正站在樓邊，再往前不到兩米，可能就跳下去了。
反觀晴姐，她狼狽不堪，兩手抓着樓的邊緣，滿臉恐懼，“救……救我……”
我正準備過去，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回過頭，李雨站在大樓的另一端，半個身子都探出樓外。
她身後趴着一羣嬰兒一樣的陰靈，正一點一點鬆開拉着她衣服的手。
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晴，你讓肩膀上的陰靈救你，我去救李雨！”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朝着李雨衝過去，食指和中指上的血還沒凝固，我當即在左手上畫符，“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令下筆，萬鬼伏藏。”
五雷破霄正法！
雷光在掌心凝聚，我刻意打偏了一點，不然嬰兒魂飛魄散，李雨也得死。
雷電最克陰邪，雷光閃耀，把樓旁的一塊石頭直接打了個粉碎。
幾隻陰靈嚇到，慌慌張張的往後退，我一個箭步上前，趁機抓住李雨的衣領。
“啊！”李雨身體懸空，尖叫一聲。
“抓緊了！”我用力一拉，把李雨整個人拉向懷裏。
她嚇壞了，緊緊的摟着我的脖子，嗚嗚的哭出聲來。
幾隻陰靈見勢不好轉身就跑，我來不及再用雷法，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離去。
我輕輕拍着李雨的後背，安慰道，“好了，沒事了，不哭。”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李雨才緩過來，臉上兩道淚痕。
這個時候我纔想到晴姐。
轉過頭，晴姐已經不見了。
我衝到樓邊，還好，樓下沒屍體。
我現在很懷疑這是晴姐自導自演的戲，不然她跑甚麼？
李雨問我，“王富貴，你找甚麼呢？”
我沒說晴姐的事情，她剛剛撿回一條命，需要好好休息，不宜情緒過激。
我搖搖頭，“沒啥，我先陪你下樓。”
李雨沒拒絕。
下樓的時候，電梯已經恢復正常了，正更加堅定了我心裏的判斷。
回到五樓，我陪着李雨進屋，給她倒了杯熱水。
她坐在沙發上，手不停的抖，臉色慘白，還沒有從剛剛的事件中走出來。
坐在李雨旁邊，她好像受驚的小鳥抖了下，發覺是我後又放鬆下來，露出一抹勉強的笑，“是你啊。”
我輕輕摟住她的一側肩膀，“別怕，我在呢。”
李雨點點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沒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好，站起來，來到晴姐的房間門口。
晴姐沒回來，她失蹤了。
輕輕推開門，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鋪面而來。
房間裏很黑，擋着窗簾。李雨的房間乾淨整潔，晴姐的房間則是另一個極端，亂糟糟的，貼身衣物隨便的扔在地上，牀頭還有喫剩下的泡麪。
如果不是粉色的牀單，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和李雨的房間一樣，晴姐的房間也很“乾淨”，明顯是人爲的。
到現在我還捉摸不透晴姐的想法，爲甚麼一邊保護李雨，還要一邊害她。
房間“乾淨”肯定是晴姐的傑作，但她肩膀上的陰靈也做不得假。
在房間裏，我還發現了養陰靈用的陶罐和供奉的香火，還有幾隻被吸乾了血的小動物，一切都證明陰靈是晴姐養的。
從晴姐房間裏退出來李雨還在熟睡，我從冰箱裏找到了點新鮮的蔬菜，給她做了一桌子美食。
晚上，李雨醒了，她抽動着可愛的小鼻子，問，“晴姐，是你在廚房嗎？”
我露出個頭，衝着她笑了笑，“你醒了啊，去洗漱下，我們喫飯。”
李雨鬧了個大紅臉，“是你啊。”
端最後一盤菜上桌，李雨已經洗漱好了，只是看起來還有些憔悴。
她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半的時候，忽然抬起頭看着我，問，“王富貴，這一切真的是晴姐做的嗎？”
我點點頭，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李雨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低頭專心消滅碗裏的食物，“知道了。”
過了會兒，她又忽然說了句，“謝謝。”
喫過晚飯，李雨跟我回家，乖巧的像剛剛結婚的小媳婦似的。
如果能娶這麼漂亮的媳婦，我恐怕做夢都能笑醒。
我們家只有一個房間，她睡在牀上，我躺在地上。
半夜，她翻個身小聲問我，“王富貴，我們也不熟，你爲甚麼幫我啊？”
這算是把我問住了。
爲甚麼幫她，可能是那個小鬼欺人太甚，我頭腦一熱就幫了？
我開玩笑似的回答說，“爲了錢，這次你不給我個十萬八萬的，都對不起我出的這份力。”
李雨糾結的說，“我纔剛上班沒多久，沒多少錢，要不然先欠着你看行嗎？”
我說，“行啊，以身相許我也不介意。”
說完後，我的心臟砰砰直跳。
月光下，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李雨俏麗的側臉。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起來。
李雨沒再說話了，我也懶得自討沒趣，只是沒了睡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李雨要去公司上班，我打算到昨天發現養陰靈的樹下看看。
爺爺曾經告訴我過，修道之人需心繫天下，碰到事不可避，答應的事不可不做，不然會有損陰德。
一方面，李雨的事情我已經答應幫她了。
另一方面，城市裏有人養陰靈，就算沒有李雨存在，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有了昨夜的前車之鑑，我選擇在陽氣最足的中午過去。
去之前，我到買了兩隻大公雞和十克硃砂，提前畫好兩張破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