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邊哭還邊抱住自己的兩個孩子。
十四歲的蕭慕雲已經出落的十分漂亮了,也正是將笄之年,年前來蕭宅求娶的上京城貴公子可不少。
按理說這庶女門第不高,但是抵不住她天生麗質,被她娘養的那叫一個膚若凝脂,巧笑倩兮。
和宋家三小姐這樣的草包更是天壤之別。
而另外一個男孩子蕭雲翎才五歲,看着錦衣衛不停扒拉母親的木箱子,急的在原地不停哭喊!
“放開我的孃親!你們這些壞人!”
說完錦衣衛就一腳朝男孩子的方向踢了過來。
蕭慕雲眼疾手快,跑到蕭雲翎的面前擋住了這一腳。
蕭雲翎看姐姐被踢倒在地,哭的更大聲了。
和兩個孩子的哭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不遠處的一位小女孩。
宋靈韞剛剛就注意到她了,約莫三四歲的樣子,扎着一個高高的丸子頭,臉蛋撲紅撲紅的,甚是可愛。
她不哭不鬧,一直盯着這些錦衣衛抄家,小小的手牽着三姨太馮氏的衣角。
宋靈韞腦子裏回想了一下祕報,這個小女孩便是庶女蕭如煙了。
這性子和她孃親還挺像,都是冷冷淡淡,不急不躁的樣子,明明生的是如此可愛軟糯。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錦衣衛們才把偌大的蕭宅給搜了個遍。
領頭的千戶,指着幾個人抬着的幾箱東西,諂媚的笑着,“李公公,東西都在這兒了,您請過目。”
李公公斜睨一眼看了眼箱子裏的東西,幾張房契,一些不太值錢的首飾,還有一些碎銀子和兵器?
他蹙眉,別的大公公抄家都能撈點油水,這武陽王府居然只有一點首飾和碎銀子可以撈。
兵器?兵器他要着有何用?
他面露不悅,“就這點東西?”
千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們已經全部都搜了一遍,確實只有這些東西。”
李公公嘆了口氣,然後從木椅上起身。
“走吧,蕭家族人上下三十餘口即刻流放至大荒州。”
聽到大荒州三個字女眷奴婢們都哭作一團。
“不如S了我吧!”
“還沒到路上,我就要被凍死。”
“大人,您行行好。”
各種求饒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魏老太君用柺杖在地上用力一敲。
“起來!擦乾眼淚!”
這一下聲如洪鐘,大家都閉上了嘴。
魏老太君帶着蕭家人朝着門外走去,不過在那大門口時腳步卻不禁慢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武陽王府的門匾,困在這裏四十餘年,沒想到這一次離開居然是抄家之罪。
先帝有知,怕也死不瞑目啊。
而蕭景言的擔架也正在外面候着,等顏大夫人走近了纔看清楚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經歷了甚麼。
不過她不看還好,這一看馬上又暈了過去。
宋靈韞見狀小步上前,她這外科醫生的技術看來可以派上用場了。
只見蕭景言此刻躺在擔架上,他雙脣發白,敞開的白袍裏面則是是一道道鞭痕。
這用刑之人十分歹毒,藤鞭上有倒刺,蕭景言的血肉皆被倒刺勾了出來,那殷紅的傷口微張,在場的女眷們看了一眼都側身而去不忍直視。
魏老太君佈滿皺紋的手不停顫抖,最終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悲痛,沒有掉一滴眼淚。
宋靈韞則是長吁一口氣,“這用刑之人雖然歹毒,不過鞭傷終究是外傷,如果由我細心照料的話,能夠恢復七成。”
魏老太君和蕭家衆人驚道:“你還會醫術?”
巧雲幫腔道:“我們家小姐從小不愛女紅,喜歡讀醫書。”
馬氏搖頭,“我不信,你們肯定是胡說八道,母親你別信她!”
魏老太君雖然也持有懷疑態度,不過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說謊的,眼下也沒有其他人會醫術,只有讓她一試。
“好孩子,那你就瞧瞧他的傷吧。”
不過宋靈韞仔細一瞧,發現更狠的還在後面。
這蕭景言的手腕和腳腕處分別有一道三寸長的傷口,那人正好將手筋腳筋都剝了去,傷口處還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絲白骨。
“嘖。”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江湖第一S手宋靈韞也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這個男人,新婚之夜還是一副意氣風發少年郎的樣子,現在哪裏看得出半分當日的模樣。
這詔獄也太狠了。
不過哪怕他入獄被摧殘至此,宋靈韞依舊從他那尚且完美的五官中看得出光風霽月。
蕭景言赤裸着胸膛,身子被新婚妻子看的渾身發熱,嘴裏想說“別看”。
不過那兩個字卻彷彿被堵在了喉嚨裏,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蕭景言苦笑,他差點忘了,自己被人掰開嘴巴強行灌下了一碗黑色的湯藥。
從那以後自己就成了。
啞巴。
李公公看着這蕭家的人都圍在了蕭景言的身旁,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連忙催促道。
“都愣着幹嘛,即刻啓程!”
宋靈韞心想不好,這剛斷的腳筋和手筋可經不得路上顛簸,而且還要儘快手術纔好。
想至於此她馬上轉身朝着李公公跪了下去。
“李大人,我家夫君腿都斷了,這幅樣子怕是去不了大荒州了。”
李公公眉毛一挑,“怎麼說?”
宋靈韞低下頭給李公公行了個禮,“大人心善,看在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份上,懇請公公讓我夫君坐馬車出發。”
從李公公一進門,她就盯上了他隨行的馬車。
這蕭景言傷勢嚴重,手腳不便,如果不停顛簸的話,怕是更難恢復。
李公公看着宋靈韞梨花帶雨抹淚的樣子,環視了一下四周。
“這樣吧,這蕭景言特許可以坐馬車,不過這拉馬車的,得你們自己出人。”
二姨娘馬氏馬上跳了出來,“大人,我們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婦女,怎麼拉的動馬車。”
李公公狠狠盯了馬氏一眼,“那就請夫人您,從今天開始學着喫苦耐勞。”
宋靈韞生怕節外生枝,連忙拜謝道:“謝謝李大人。”
李公公安排好押送的幾名官差之後,自己便帶着東西和錦衣衛回宮覆命了。
至於流放路上是死是活,他便是管不了了。
不過這李公公和錦衣衛一行人剛一走,難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