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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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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娘?娘開門!娘我都餓了你怎麼還沒做飯?娘!”

“呼!”

江雲猛地坐起身,房間的木門被人拍的哐哐作響,一道刺眼的日光從窗縫裏鑽進來......

再睜開眼,江雲看見的不是黑洞洞的草窯。

身下青色粗布牀單鋪的整整齊齊,放眼望去,屋內的一切陳設都是那麼熟悉。

雖是寒冬臘月,江雲卻感不到任何寒意。

只因這屋子青磚綠瓦,比那破草窯暖和了不知多少倍。

看着眼前場景,江雲控制不住的震驚。

一顆心怦怦亂跳,幾乎就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閉了閉眼,她仍舊不敢相信。

這是她摔斷腿之前住的屋子!

突然之間,好像一道驚天霹靂突然打在她身上,叫她止不住的顫慄。

一個荒謬的想法冒了出來:她重生了!

“不就是一個小小風寒?這就躲懶睡起大頭覺了?這一家人還喫不喫喝不喝了?”

王巧嘴尖利的聲音直直撞進耳膜,刮的她腦門疼。

“要我說這家就該分了!一家老小就指着相公喫喝,別人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江雲快步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只見王巧嘴正挺着五個月的孕肚在院子裏罵罵咧咧。

眼睛一酸,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江雲趕忙關緊窗戶,背靠牆捂緊嘴巴,不讓嗚咽闖出喉嚨。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她三十歲這年,王巧嘴的孩子還沒生出來,她也沒有被老四打斷腿。

一切,都還來得及!

房門被人敲響,江雲趕忙擦乾眼淚收拾好心情。

她有太多疑問沒有解決,眼下還不是跟這羣畜牲撕破面皮的時候。

堂永望一身長衫,身姿修長挺拔,滿身的書卷氣。

想起他的狗吠狼心,江雲心中感慨,可真是白瞎了這麼一副好相貌。

見江雲好生站着,他眉頭一皺,俊顏染上了不快:

“既然醒了,就該早早把飯做上,莫要讓人說嘴。”

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堂永望一刻都不想在此處多待。

走出幾步又停下來,依舊背對着江雲:

“巧兒這兩日身子不適,就做白麪疙瘩吧,記得裏面臥倆雞蛋。”

那股怨恨不甘終究是壓不住了,從江雲牙縫裏鑽出來:

“乖兒子,娘病了,做不了飯。這白麪疙瘩你做好了記得給娘端過來。”

說完,徑直走回牀邊躺下了。

真是舒服啊,儘管褥子不夠厚,被子也打滿了補丁,可比起那狗窩簡直是天堂。

堂永望以爲自己聽錯了,待看她真的躺下不管,臉色黑如鍋底:

“娘!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巧兒說自打她進門你就總偷懶耍滑,我原還不信,沒想到你果真如此!”

江雲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她偷懶耍滑?

那王巧嘴自打進了門就處處拿嬌,這不會做那不會幹。

也只有堂永望回來她才裝模作樣又挑又抗。

前世自己忙的腳不沾地懶得拆穿她,沒想到她背地裏竟是這麼詆譭自己。

江雲冷笑一聲正要開口,王巧嘴矯揉造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相公,哎呦!相公我頭暈......”

堂永望忙快步衝了過去,小心翼翼扶着王巧嘴的胳膊:

“怎麼了?吸着涼氣了?快進屋歇着。”

王巧嘴撅着嘴看向江雲房間;

“沒事,就是餓的心慌,難受......”

堂永望恨恨轉向江雲:

“後孃果然跟兒子不是一條心!巧兒她懷着身子,你竟真當自己是祖宗了?還等着她伺候你不成?”

江雲重新走到門口,一眼不錯的看着堂永望厭惡中夾雜着憤恨的眼神,一顆心仍舊揪的生疼。

“後孃也是你娘!堂永望,你可別忘了這些年你喫誰的喝誰的長大的!”

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噴薄而出:

“你爹當年一走了之,你大伯二伯一家又把我們趕出家門,要不是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拉扯你們幾個長大,你能娶上媳婦能當上爹?”

“這些年我捨不得喫捨不得穿,沒日沒夜幹活供你們兄弟四個讀書,怎麼?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還是說你對我呼來喝去習慣了,把我當成你們家下人了?”

“我看你是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連孝順長輩你都忘了!”

一番話說的堂永望面紅耳赤,卻並不是因爲羞愧。

“我呸!你算哪門子長輩?江雲,要不是當初爲了娶你我爹何至於朝大伯借銀子?”

“若不是爲了還大伯人情,我爹怎麼會應徵入伍?”

“你一進門就剋死了我爹,是你害的我們兄弟幾個喫不飽穿不暖處處受人冷眼!”

“是你朝三暮四Y蕩無恥,害的我在學院被人恥笑,否則我早就考中舉人做了大官,哪像現在成了個被人看不起的破賬房!”

堂永望如同一隻憤怒的獅子,咆哮着要將江雲生吞活剝。

死前的恐懼再次湧上心頭,江雲心中如同翻倒了五味瓶竟不知是何滋味。

王巧嘴也沒想到堂永望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捂着肚子悄悄往後退開幾步,一溜煙躲回堂屋裏去了。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堂永望臉上,江雲壓下眼底淚意狠狠瞪着他:

“兔崽子,反了你了!你就是這麼看老孃的?!”

“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爹自己沒本事娶不起媳婦還怪老孃?是老孃逼他借錢娶我的嗎?!”

“你抬頭看看!這院子裏一磚一瓦哪個不是老孃拼命掙出來的?”

“你上學堂每年一兩束脩,兄弟四個就是四兩,更別說貴死人的筆墨紙硯。”

“你再看看你那捧在手心的嬌嬌娘,是老孃花了十兩銀子給你娶回來的!”

江雲近乎是吼出來的,不解氣又一巴掌狠狠呼在堂永望另半邊臉:

“還有你!你自己沒本事做大官還敢怪到老孃身上?你還算個男人?!”

“老孃行的正坐的端,外人嚼舌根就算了,你這個做兒子的有甚麼臉面詆譭老孃?!”

自打嫁到堂家,江雲就把自己當成了堂家人,對幾個孩子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別說動手,連句重話都沒說過的。

見她這般瘋魔的模樣堂永望捂着臉連連後腿,哪裏還有半分剛纔的張狂。

江雲狠狠呸了一聲:

“慫貨!你個喫軟怕硬的狗東西!給老孃滾出去!”

堂永望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江氏,你怎麼敢......”

“我怎麼不敢?你可別忘了,這個家姓甚麼?!”

方纔堂永望這一通吵鬧,才讓她記起來了,當初他們被趕出堂家,可是沒帶走一分一毫。

眼下這宅子,包括所有東西都歸在她江雲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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