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跟了大暴君傅景桁七年。
人前她是深受寵愛的伴讀,背後卻被人嘲笑無名無份,只是一個賤婢。
多年伴讀,始終沒有換來三宮六院中一席安身立命處,反而換來他一句:“朕要納妃了,你明日去跪迎。”
當日新妃子下轎,左一句“騷狐狸味兒”,右一句“人家要君上抱進去”。
矯情勁兒讓文瑾當場孕吐。
“嘔......”
所有人都覺得她御前失儀,瘋了。
文瑾卻摸摸小腹,狗男人,到你後悔的時候了。
她拎包袱帶球走人,從此踏上一條獨自美麗的巔峯路子。
手刃弒母仇人,教養年幼姊妹弟兄,做買賣當富商,無數青年才俊爭相給她腹中孩子做後爹。
傅景桁盯着她八月孕肚質問,“你不是說過...非朕不嫁的嗎,如何懷了別人的種?”
她雲淡風輕,“膩了,狗皇帝。”
他遣散佳麗三千,屈膝跪地,紅了眼眶,“不玩了。來真格的。嫁給朕做皇后...”
她微微一笑,“想當後爹?排隊...”
傅景桁環視衆人:“讓一下,朕插個隊。”
綠瓦紅牆的紫禁城內,文瑾被男人桎梏在寬大的龍牀上,囚禁在他臂彎裏的方寸之間。
他嗓音清冷道:“明日朕迎娶薛凝進門。安排她住在隔壁漪瀾殿,你明日一早去門口跪着迎她。”
他是這片廣袤大陸的主宰,那九五至尊的帝王。
傅景桁(héng)。
薛凝是薛宰相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君上將迎娶薛小姐做他的貴妃了。
那無名無份,夜夜承歡在他身下,多年來與他同居龍寢的文瑾,原來…甚麼都不是嗎。
“是,奴婢遵旨。”文瑾輕聲應着,薄顫的嗓音泄露了委屈。
奴婢是不可以委屈的。
她怎生忘記了,她不過是供御駕褻玩的奴婢,那卑賤的挑燈伴讀罷了。
是他多年的寵愛使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她不是他的妻子,他並沒有背叛她,她需要壓下心頭這多餘的背叛感,並非所有陪伴付出都會換來白首到老,君上縱然說過會娶她也不過一時興起的醉話......
“明兒一早奴婢便去跪迎貴妃娘娘入門。”
“乖。”傅景桁將修長乾淨的手搭在她細腰,如過去他們還好着的時候那樣,從後面抱住她,親吻着她耳後小痣,“明日夜裏,朕和薛凝在漪瀾殿洞房,不回家了。不必等朕。”
“好。”
家,是指他們同居的這處龍寢嗎,那屬於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