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死的時候,他夜夜不歸家。
我知道,他有了別的新歡,於是忘了我這個舊愛。
也許,我也未必算得上是甚麼舊愛,只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我死的時候,他在陪沈依然過生日,
我給他打的最後一通電話裏,音樂聲震耳欲聾,女人嬌媚的嗓音卻溫柔撩人。
我把一切都給了他,而他把一切都給了別人。
生前,我輸了,死後,一切纔剛剛開始。
我死了,死因是惡性腦癌晚期。
在我死之前,我的丈夫蕭暢安已經足足三十天沒有回過家了。
他不知道我是如何從頭疼發展到劇烈頻繁嘔吐,到瞳孔渙散,再到右側肢體偏癱。
也不知道我的呼吸和心跳是如何減慢,血壓和溫度如何下降,曾陷入多少次危險的昏迷。
一次又一次掙扎醒來,旁邊的牀榻是冷的,他依舊沒有回家。
直到我徹底擺爛,放棄呼救,任由自己的生命結束在別墅院子裏。
我死亡半小時後,靈魂便出竅了。
我一直蹲在我的屍體旁邊,掐着時間等待。
大約一個小時後,記者們總算姍姍來遲,對着我的屍體和背後大氣的別墅一陣抓拍。
隨即警察也到了,現場拉起了警戒線。
法醫判定我是病死的,這是一個意外。
好一個意外,人生何處不意外?
警察接連給我丈夫蕭暢安撥打了五六個電話,他終於接通了。
不用看我都知道,他此刻肯定在沈依然的牀上,懷裏抱着沈依然,一邊慵懶地抽着事後煙,一邊皺着眉頭接電話。
我聽到警察語調冰冷地通知蕭暢安說你的老婆死了,幾分鐘後,警察開始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