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顧西洲,是一次陰差陽錯。
那年北原的天下還姓許,她是被父親許督軍捧在手心兒裏疼的明珠,是北原城人人攀而不得的公主。
與災星相識的前一天是新華國十二年三月初九,第二天便是她生日。
許知意像往常一樣在馬場裏泡了一天,暮色降臨時才戀戀不捨的回來,接她的小汽車路過仙樂斯舞廳時,裏面爆發出幾聲蓋過聲樂的槍響,接着就是女人慌亂的尖叫聲,舞廳的門口湧出逃跑的人羣。
許知意還沒來得及催促司機快走,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悶哼一聲倒在了方向盤上,太陽穴上的黑窟窿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
北原那幾年並不太平,許家江山未穩,各大勢力虎視眈眈,想聯合吞掉北原這塊肥肉,亂黨的殘餘在也暗處蠢蠢欲動。許知意沒想到自己竟撞上了,她飛快的跳下車,護着頭往一旁的衚衕裏跑。
跑了好一會,她纔看到遠處的點點光亮,許知意不由得鬆了口氣,就在她以爲沒事了的時候,幾聲高昂的叫罵從一旁漆黑的小巷傳來。
“顧西洲,我看你他媽活膩味了,還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蹲在石頭後的許知意豎起了耳朵,她認得領頭的人,是仙樂斯老闆的兒子葉三,在這亂世中立住腳跟並且做大生意的不僅僅要有錢,還得有幾桿槍和幾隊賣命的人,北原的咖啡廳和舞廳早已被葉家壟斷,其勢力可見一斑。
那夥人火拼了很久,濃稠的腥味和刺鼻的燒焦味在空氣裏瀰漫,最初罵人的葉三在衚衕裏倒退了出來,正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步步緊逼,葉三正哆哆嗦嗦的求饒,“洲哥,洲爺,我有眼不識泰山,您饒了我,饒我這條狗命。“
藉着朦朧的月色,許知意看清葉三的眉心正抵着一把短槍,持槍的男人氣場兇悍,一雙幽邃如鷹隼的眼眸,邪魅又陰險。
許知意瞬時心涼了半截。
葉家依附許家,見到葉三,她還以爲那男人必死無疑了。許知意捂好口鼻,大氣也不敢出,她顧不上害怕,心裏盼望那男人趕快離開。
那男人聞言未發迅速叩響扳機,一聲槍響後,葉三直挺挺栽倒在地上,他雙眼圓睜,似乎還沒回過神就歸西了。
許知意嚇得閉緊了眼睛,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等到腳步聲遠去了,她纔敢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查看周圍的情況。